沈从文没有专门写过关于母亲的诗句,他是以小说著名,他的小说《边城》描写了他对家乡和童年的回忆。
沈从文(1902年12月28日—1988年5月10日),原名沈岳焕,笔名休芸芸、甲辰、上官碧、璇若等,乳名茂林,字崇文,湖南凤凰县人,苗族,祖母刘氏是苗族,其祖父沈宏富是位军人。
沈从文是作家、历史文物研究者。1924年开始进行文学创作,撰写小说《长河》《边城》等。1931年-1933年在青岛大学任教,抗战爆发后到西南联大任教,1946年回到北京大学任教,建国后在中国历史博物馆和中国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所工作,主要从事中国古代历史与文物的研究,著有《中国古代服饰研究》。1988年5月10日病逝于北京,享年86岁。
悲悯:
母亲的“人生第一课”
天真的微笑,柔和的脸庞,温良的脾性,总是微笑着的双眼,透过圆片眼镜,显出略带羞涩的神气。如果“相由心生”这句话还算有几分道理,那么沈从文的相貌举止可谓最恰切的诠释。在旁人眼中,他总是身穿一袭老学究的长衫,说起话来也给人一种安宁舒适的味道。一如他那些脍炙人口的乡土小说——背景是古老的水乡城镇,古朴的风俗在田间河畔闲庭信步,即使是阿卡迪亚的田园牧歌中,偶尔会发生男女情爱的悲欢离合,最终也会汇入生命的河流。
自然、生命、爱与本真,可以说是沈从文在绝大多数人眼中的形象。如果由此逆推,很容易推想到他本人也应当生长在一个如他小说中描述的那般田园水乡的纯真环境中,有着无忧无虑的童年岁月,以助他养成这种温良天真的品性。
但这恰恰是沈从文最难解的一个谜。如果翻看他的自传,就会发现,那些世外桃源般的绮丽想象,不能说全为凭空虚造,但也要大打折扣。水光潋滟的河流诚然存在,质朴率真的乡民也所在多有,但仔细看来,率真的脸上也会露出狞笑,清澈的河水,也会被血污染红:
“一大堆肮脏血污人头,还有衙门口鹿角上,辕门上,也无处不是人头。……云梯木棍上也悬挂许多人头,看到这些东西我实在希奇,我不明白为什么要杀那么多人。我不明白这些人因什么事就被把头割下。我随后又发现了那一串耳朵,那么一串东西,一生真再也不容易见到过的古怪东西!”
暴戾,可以说是沈从文成长环境中不容忽视的一环,在他的自传回忆中,革命与战争的屠刀在他的家乡湖南凤凰小城里反复刷洗,每一次都血流成河。年幼的沈从文早已对空气中时时飘荡的血腥空气习以为常。他会在上学路上特意绕一段远路到杀人法场去,看看“那个糜碎的尸体,或拾起一块小小的石头,在那个污秽的头颅上敲打一下,或用一木棍去戳戳,看看会动不会动”。当这名不到二十岁的少年踏上军旅生涯后,他见证的暴力场景就更不胜枚举,杀人是打发无聊的“兴奋”事情,在看完砍头行刑之后,那些活力四射的同袍们会互相投掷人头取乐。沈从文本人也乐在其中,他好奇地踢了人头一脚,“踢疼了自己的脚趾尖”。晚上,那柄砍掉了无数颗脑袋的大刀,则被士兵们用来杀狗切肉,“醉酒饱肉,其乐无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