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弓着腰,艰难地瞪着自行车,踩一下脚蹬,探一下身子,像在对着前方一个无形的圣人有节奏地作揖。每当雨水斜着扫过来,自行车就很配合似的左右摇晃一下,我知道那是她没气力了,我知道那是雨水蹦进了她的眼眶,模糊了她的视线,分了她的神。好在摇晃几下后,妈妈又极力地控制住了局面,一路前行。
来到校门口,妈妈轻轻刹了闸,在下车的时候,闷闷地猛叹了一声,好像卸掉了几百斤的包袱,终于可以挺直腰杆松口气一样。就在我准备要下车的时候,忽然被妈妈拉住,叫我别动。只见她摸出一把伞来,稳妥地罩在我的头上,见雨水没有淋着我,方才放心地让我下了车。伞不大,根本遮不住两个人,但是妈妈仍旧保持着我下车时候的打伞姿势,僵硬地撑着伞,一直将我送到教室门口。待我安然进入教室,她留给我一个大大的微笑,轻松地打着伞往回走了,可是她大半个身子分明早已淋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