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文片名: Lost in Translation,
拍摄日期:2002年9月29日 - 2002年11月8日
导演: 索菲亚•科波拉 Sofia Coppola 电影《教父》导演之女
海报上写着:“Everyone wants to be found”——每个人都期待被发现,每个人都要找回自己。
东京的夜景很漂亮,给影片提供了非常梦幻的元素——这是鲍勃.哈里斯初到日本时看到的情景。
开篇的《Death In Vegas - Girls》用电声乐加上迷幻气质的女声合音反复吟唱,极简单的旋律,给人以视觉和听觉的极大冲击。
人到中年的过气明星——鲍伯.哈里斯随着音乐开始在车窗中初见这个光怪陆离的都市。
——因为要拍摄威士忌酒的广告,他只身来到东京。在黑暗的色调中,哈里斯疲惫的表情依稀可见。
这一段主要展现哈里斯从机场到酒店途中所见到的风景,导演在摄影上强调以一种流动的方式表现东京,使人对这座城市的记忆如同一系列快照。
东京确实繁华,镜头的每一次变化,都能感觉到都市丛林里流光溢彩的美。但霓虹越是闪亮,个人的渺小与孤单越是欲盖弥彰。
哈里斯居然发现路边的巨幅广告牌里还有自己的光辉形象,告诉自己在现实中的身份。
来不及调整时差的哈里斯,一进宾馆就被日本式的问候重重包围:应接不暇的名片,数不清的问候,
这一切只是为了换取一份200万美元的广告合同。
哈里斯站在酒店的电梯里,周围尽是比他矮一头还多的日本人,他的表情有些尴尬,似乎意识到自己根本就不应该出现在那里。
这一时间,我们确认了影片开头那个疲倦表情的中年男子——事业日薄西山,家庭索然无味,爱情也荡然无存!
一切都是秩序化的,住进豪华饭店的主人公仿佛只剩一具麻木的躯壳在茫然行走。
异国他乡的酒店,整洁,干净,冰冷,床宽宽大,床单雪白,哈里斯坐在床上,一脸茫然,尽显流落异地的疏离、落寞与惶恐。
这部电影的摄影师一定有着不错的银幕感,将令人头疼、黑得一塌胡涂的宾馆酒吧处理得具有疏离感,同时亦具沉静的寂寥。
喜欢这部片子的人无一例外地认可它的感性、敏锐、细腻和缓慢的忧怨情怀。
梦里不知身是客——哈里斯第一觉却睡得并不安稳。
深夜还接到妻子传真过来的书房书柜图纸。
同一时间,东京凯悦花园酒店另外的一个房间里,只有丈夫的鼾声,妻子轻轻摇换熟睡的男人:WAKE UP,WAKE UP(你没睡着吧?)男人醒转,却只是将她揽入怀中,迅速又回到自己的梦中……
同样黑暗的色调中,我们又看到一张似曾相识的脸:重回孤单。
她的呼唤应该是她自己对生活的一种唤醒吧?但这呼声很小,甚至让自己也产生错觉之惑。
孤独也许并不显而易见,人在异国无把这些都无限的具象化了。
徐徐自动开启的窗帘,宛若序幕,预示第一天生活的开始。
哈里斯眺望窗外城市的感觉,如后面的夏络特,在天地之下,显得孤立无援。
把这片子当作日本风光片来看也不错。画面的风格清爽干净!
做摄影师的丈夫还是马不停蹄地接下一个又一个的工作,房间里依旧只有妻子夏洛蒂的呼吸——安静的呼吸!我甚至以为自己就在东京的某个酒店的某一个房间里……
出演哲学系毕业生夏洛蒂的年轻演员——19岁的斯佳丽.约翰逊
(从这里我就被她吸引,这部电影对于我的启示不大,这样的路数,在王家卫的片子里看得多了,我最大的收获就是让我注意到了她——斯嘉丽.约翰逊。)
她并非标准美女,但很了不得——导演科波拉不仅让自己成了明日之星,更是托起了另一颗闪耀的明日之星,那就是斯佳丽.约翰逊。
一张年轻的甚至单纯的脸——并不很美,但绝不能说她不美,那美有一种动人心魄的东西:淡淡的忧伤,微微的有些叛逆,这样的一张面孔所能表现的就只有实实在在的孤单了。
看完片子你就得承认,她是出演这部电影的最佳人选。
夏洛蒂的丈夫——流行乐队的摄影师忙得就像是一只被不断抽打的陀螺。
辗转反侧的夏洛特坐到了酒店房间的窗台上,那里能够俯瞰到整个东京的万丈红尘,就象在天上,城市浩瀚、空寂得有些吓人。
东京有超过一千万的人口,酒店里却空旷寂静,像一座完全隔绝的孤岛。
现代的东方和西方在快速旋转的都市生活中貌合神离,但这无限靠拢中却益发让人感到它们不可能融合,就像日文和英文的翻译永远不可能抵达,也正如人和人之间交流的无望。
哈里斯拍广告这段,慢慢看来,有彻骨的孤寂和无助慢慢渗入,令人感伤。
直接的导火索是由于语言障碍造成的。
哈里斯听不懂那个比他年轻很多的导演的话,但看得懂他的表情,女翻译不能很准确地把导演的意思传达给哈里斯,使他无所适从,从而引得导演暴跳如雷。
可恶的摄影师说了两车子话,意思只是要被拍的大明星头转向镜头。
作为一个过气的明星,为了一餐饭,在异国要受到这样的几近羞辱的待遇!
那一刻我觉得哈里斯特别可怜,尊严尽失!年轻时的英锐和欢乐都荡然无存,他的眼神如此落寞,还有一丝嘲讽,但也只能无奈的耸耸肩。看到这儿,我特别心酸!
羞辱不是哈里斯的能力欠缺造成的,而是来自于沟通不良,由于日本人糟糕的英语能力,所以lost in translation(迷失在翻译中)在东京才会感受如此深刻。
作为一个能请得起电影明星来拍广告的公司,他们当然请得起一个称职而专业的英语翻译,但也许导演的指示和解说中充满了粗俗无礼的口头禅和污言秽语,而为了工作或是尊重客户考虑,翻译只能以精简到让哈里斯感到疑惑的方式转达导演的意图,但小心的翻译不失落是不可能的,结果自然难为了翻译和疑惑的主角。
毕竟是专业的,一遍又一遍的“卡”没有影响到哈里斯的演技,但由于对这份工作毫无兴趣,哈里斯的表情充满历尽千帆后的枯萎,在哈里斯疲惫和温暖的笑意里,把中年男人对生活的厌倦,刻画到骨子里去了。
像行李一样被丈夫安置在宾馆的夏洛蒂呢,她摸索着独自出门消遣散心,展开美国人在日本
的故事。
用什么样的词汇来形容夏洛特呢?美丽?青春?自然?抑或迷人?
童星出身的斯嘉丽.约翰逊在《迷失东京》一片中,用近乎完美的表演诠释了一个年龄比她大了很多的初为人妇的哲学系高材生形象。在她身上,特殊的恬淡气质,金黄的长发映衬下,衣着多为黑白灰色调的她,有一种出落得自然无比的美。
即使走在人潮如织的街头,夏洛特身上那种时下女星所缺少的气质依然不能被淹没。
《迷失东京》融入了导演索非亚.科波拉20多岁时在日本旅行的体验,看夏洛特一个人去京都古庙,一个人在大大小小的清石路上行走,仿佛在重现往事,安静的电影象水一样安静的流下去……
镜头跟着夏洛蒂漫游,一个陌生的地方,不懂那个地方的语言,周围都是与你无关的陌生人——这种感觉似乎熟悉——那是每个旅行者内心的脆弱。
她总是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丈夫还是没有回来,窗外依旧是一望无际的高楼森林——夏洛蒂只感到陌生和落寞,红尘就在身边,却好像遥远得不可抵达。
这一处打电话的情节令人难忘——夏洛特想与远在美国的朋友聊起她的日本之行。
——她想找个人好好聊聊,哪怕只说一些最琐碎的一地鸡毛,她想回到以前在家的秩序当中,重温那种熟悉的感觉。
但当陌生感与寂寞强大无比的时候,遥远的帮助已经无能为力,夏洛蒂在电话中说出了“不知道自己嫁了什么人”,对方却未能理解她内心的爆发与无助,心不在焉地将电话匆匆挂断。
夏洛蒂放下电话,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刚来东京没几天,她就哭了!
除却静静地坐在窗户旁边,或躺着看白白的天花板,她不忘在房间里装点上粉红色的樱花——虽然与房间的风格格格不入,总胜过借吸烟打发时光的百无聊赖。
一个人在这种情况下总是需要寻求安慰的,但丈夫完全沉浸在工作中,绝大多数时候,夏洛特都是孤身一人。
东京是一个熔炉——在西方眼睛里似乎是比较容易认可和感知的城市,但在这里一样有人会水土不服,找不到一个角落可以将寂寞这东西好好收藏。
健身房里一场戏多少带点暗示或象征的意思。
那个好像是跑步机一样的东西,应该是电动的玩艺儿,哈里斯在上面跑动,表现上看来,一切很正常,但当哈里斯想从上面(暗示某种生活?)下来的时候,机器却自顾自的运转,以至于哈里斯想下也下不来,并且那台健身机还出了故障,念念有词,最后不知是哈里斯挣扎着跳下,还是被甩了下来。总之是一场疯狂的表演。
宾馆里,夏洛蒂意外邂逅了丈夫的“红颜知已”——一个风风骚骚的的好莱坞女明星——对夏洛蒂说“你好”时,眼睛却看着摄影师。
导演的这段安排显然有点恶毒——自顾自说话的女明星将夏洛蒂撇在一边,抓着摄影师滔滔不绝。
夏洛蒂几乎是不动声色地站在那里——她总是这样一副变化不是很丰富的表情。(此刻的交流没有了语言的障碍,可以听懂一切,但人们依然很难进行真正的沟通,人与人之间的“lost in translation”在异国之旅一下子显得如此突出,成了人必须正视的感觉。)
生存的孤独不仅来自于环境的陌生,也来自平日里互相理解的匮乏,或许就如同夏洛蒂一样,她渐渐发现了与爱人之间的隔阂,从而引发了对自己生活的重新认识与定位。
(看夏洛蒂不愉快的背影,似乎已经是怀孕了。)
影片放映半小时的时候,男女主人公有了第一次正式意义上的接触:在失眠的深夜,在如迷宫般安静的酒吧,他们终于坐下聊天了,之前他们仅仅是目光交流过。
表现这场对话时,主镜头是两人的中全景,背景是东京的黑夜,这场戏用了将近四分钟,是开场以来最关键的一次对话场面。
酒吧里的谈话相当精彩,他们交流的内容围绕着他们的问题:他们对生活的厌倦,他们的失眠,以及彼此的婚姻。
喜欢夏洛蒂抽烟的姿势,那种淡,静默地碰触了某一根神经。
其实这无关爱恋,而是孤独灵魂的邂逅,一个花事已阑珊的中年男人,一个不知道如何去迈入盛年的年轻姑娘,忽然读到了彼此的孤独。
哈里斯谈论婚姻的表情让人相信这真是一个处于中年危机的男人,而不仅仅因为有25年的婚龄而显得厌倦。他们像在芸芸众生中两个同病相怜的人,通过交流他们的隐疾而走到一起来。
但是所谓的生存之痛其实并不是一个什么新的可以煽情的题目,哈里斯的所有幽默和反讽是以这种痛苦并不新鲜,并不独特为背景的,除了他们自己,没人对这种痛苦感兴趣。
午夜的宁静,给了两个人足够的时间和空间来诉说自己的心情,交流是那么的自然而迷人。我们迷失,是因为渴望找到另一颗相照应的心吧?
在东京迷离的夜空下,两人重新审视自己的生活,自己活着是为了什么?我们这种发自内心最深处的、最原始的寂寞来自于哪里?
日本年轻人在拥挤的电子游戏厅里发泄着青春,高度发达的物质文明中,孤单是一个人的狂欢,狂欢是一群人的孤单。
高耸的房屋,拥挤的街道,熙熙攘攘的人群,东京在故事里只充当了一个背景,它应该是代表了一种不习惯,或者,只是为了给予哈里斯和夏洛特深深的陌生感。
这次,哈里斯和夏洛特的问答道破了问题的实质:“路始终还是在自己脚下,你能保守秘密吗?我要尝试来一个越狱,我们要先离开这个酒吧,然后这个城市,然后这个国家!你跟我一起还是不跟?”
——心中挥之不去的就是哈里斯这句深沉、勇敢而成熟的话。
两条不同的轨迹,在这里有了交点:夏洛蒂回答:我加入!
这个电影很安静,周围的夜也安静,夜色中的游泳池似乎有无限伸展安静的可能性。
夏洛特在深夜里刚刚从游泳馆里出来,正好遇到哈里斯,他们会意的交流就象两个熟悉的病友在打招呼——他们知道对方的问题,自己也深以为苦。
走廊里,一个说:“还睡不着?”另一个则说:“还不行。”他们是如此迅速的达到会心的交流,以至于都没法再说些什么,只好说:“这游泳池不错。”夏洛特说:“嗯,是不错……”
哈里斯与夏洛蒂的互相吸引与逐步建立起的亲密的交流关系,不是纯粹因为他们在异乡, 无法融入异地文化。
片里出现很多在日本的美国人, 但是他们两个都并没有因此而和那些人靠近。面对各自的婚姻(两人都无法和配偶交流, 沟通),使很多在家乡不可能发生的事情成为可能。
狂欢令画面有着颠狂的动感,但在银幕上却显得从容、精致。
孤男寡女开始在东京寻宝般的经历夜生活,表达着两个人放松恣意的心情。
电影看到一半,讲一点批判性的反思语言:
寂寞、孤独和忧郁(无论精神还是肉体,或是两者都有),不一定是成功人士(白领)才有资格得的病。但基本上讲,也是已经混得衣食无忧的人容易得的现代病。
(1、哈利斯拍个酒广告就进帐200万美元;2、夏洛蒂虽然没工作,但凭着哲学博士想找个高收入的工作,一点不难。关键是她根本不想工作,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工作)
小人物们为了生活挣扎、努力。累了一天回家倒头就睡,或是顶多在卡拉OK、在电子游戏厅、在舞厅里发泄一下、放松一下,是没有时间去咏叹寂寞的。
底层人没有资格忧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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