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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零年代农村免费电视剧(七十年代农村免费电视剧)

八零年代农村免费电视剧(七十年代农村免费电视剧)

更新时间:2022-03-07 00:39:12

从村东到长生家要路过村中的大池塘,长生家就住在池塘的西侧不远处。当我们走到大池塘处的时候,都不约而同地盯着池塘西岸的桑葚树驻足观看,其实也没什么可看的,光秃秃的树干上孤零零地挂着那么几片在秋风里垂死挣扎的枯黄树叶,虽然是早晚都要坠落到水里去,但是这几片叶子似乎要当桑葚树的遮羞布,拼死去遮挡树干的褶皱和坑坑洼洼的树皮。这几片叶子也够倔强的,既然自然的本色要这老桑葚树变成风霜打磨的样子,仅仅靠外界的遮挡根本是毫无用处的,老了就是老了,本色的流露总要比拼命地掩盖要好得多,况且所有人的目光盯着可以说是丑陋的树干时,打内心里并没有嘲笑她,而是满心期待得盼望着来年春天这老树又发新芽、结新果,到那时,我们又可以横七竖八的躺在或者趴在大树叉子上大快朵颐了。恰在此时,有一片树叶终究没有忍住,一个不小心从树干上脱手了,来回飘摇了几下,柔柔地和水面粘在了一起,水面似乎对他很亲近,撅起嘴亲了她的肌肤,这亲近可了不得,叶子周围满是水唇的波纹,一圈一圈的,这叶子好像挺喜欢这种感觉,又好像感觉到一阵痒,便借着吹过水面的秋风飘摇而去了……

我们很是羡慕长生,他可以在第一时间看到桑葚树结出新的果实,青的、黄的、红的、紫的、黑的……反正无论什么颜色,长生都能第一时间看到!

我们见到了长生,对他说明了来意,长生一听,便大声说:“咋?他说没有?走,找他去!”

我一把拉住了长生,说:“你就是性子急,他说没有了,你问他,他能说有吗?”

“那就冲进去翻啊,我就不信找不出来,有啥稀罕的!”长生气呼呼地说。

“那是你,你们两家近,俺们可不行!”红果说。

“冠军知道我们来,连门都不会开!”林森和靳华都这么说。

“我知道他家啥时候看!咱们去瞧瞧,我有办法,来,跟我来!”长生招呼着我们跟他走,边走边嘟囔着说,“有啥,一个破电视,还偷偷摸摸的,真孬!”

我们跟在长生身后,都禁不住笑了起来。

长生走路的样子像一只弓着背的猫,再看看他细长的身躯,又像一只大虾,他之所以这样走路,还是因为刚才的气没有消,这是非得弄清楚究竟来的架势。

穿过一个狭长的胡同,就到了冠军家的外墙,长生停住脚步在原地站立了好一会儿,才回过头来对我们说:“不能硬闯,我带你们找个地儿瞧瞧!”

长生指了指冠军家外墙根处的大麦秸垛,很干脆地说:“来,跟我爬上去!”

本来,我们几个在后边沉默地跟着都已是满腹的莫名其妙,此时才恍然大悟,原来长生说的一探究竟是“偷窥”。

我们都同意了长生的建议,依然是毫无动静地点点头。

麦秸垛是夹在一株大杨树和墙头之间的,对于已经习惯了上树翻墙的我们,顺着大杨树爬麦秸垛根本不在话下,唯一的难度是要“保持静默”!

不过,一切顺利,在清晨层层薄雾笼罩之下,我们安全到达麦秸垛顶端,都一如一窝刚出生小猫或者刚出生的小老鼠,悄悄地在薄雾中向冠军家观望,几双眼睛的寒光比阳光还要尖锐,直接射向了冠军家的堂屋。

冠军家的院子很大,但是空荡荡的,堂屋两侧的两颗枣树的主干上挂满了一圈圈的玉米棒子,院子里不见一个人,只有堂屋门口里边来回晃荡着几个人影。

真是天公作美,阳光愈加强烈起来,逐渐地把这一层薄雾驱散了,眼前的视野一下子清朗起来,院子里也清朗起来,堂屋门口里也清朗起来。

冠军一家坐在堂屋的木桌周围正要吃早饭,热腾腾的水汽从碗里冒出来,若不是雾散去了,还真看不出来呢!那一簇一簇的水汽后有一个正方形的东西一闪一闪的,黑、白、灰来回变换,还有一些细碎的声音随着变换来回变换。

“那就是他家的电视,还说没有!”长生鄙夷地说着。

“咋这么一点点啊,上边演的是啥都看不清楚!”靳华嘟囔道。

“离得那么远,你要是看到,你就不是人了!”长生反驳道。

我们几个赶紧捂住要发出笑声的嘴,看着靳华挨堵的脸。

“他家都是这么偷偷摸摸的看啊,也忒孬了!”我咂吧了一下嘴,“对,忒孬了!”

“让咱看看又看不坏!”红果也有些愤愤不平。

我们在麦秸垛上来回叽咕了几个回合,总觉得没意思,就打算回到地面去,但是长生小声提醒我们说:“看,冠军要把电视藏起来了!”

果不其然,冠军抱起那个刚才闪烁小亮点,现在已经黑乎乎的电视机往一个木盒子里放,那个小心劲儿,和他那年娶媳妇时往屋里抱他媳妇时一样小心,怜香惜玉得要紧。

“这家伙把电视藏到了衣柜里了,够严实的!”长生说。

“啥时候能让咱们看一下呦!”林森有气无力地叽咕道。

“是得想个办法让他拿出来让我们看看!”长生若有所思地说。

“算了,咱们下去吧,该回家吃早饭了,我姐也该放学了!”我拉了拉长生的袖口。

此时,长生露出了诡异的笑容,对着我笑了笑,尤其是两排黑黄相间的小牙,让我很瘆得慌。

长生突然一个起身,直挺挺站在麦秸垛最高处,双手捧成喇叭状放在嘴上,对着冠军家的堂屋大声喊着:“戗剪子嘞,磨菜刀……修理电视机、洋车子……”

刚刚开始明亮起来的太阳光散发出的些许温暖,此刻也随着长生的这一嗓子颤抖起来,似乎今年深秋时节的寒风比以往要冷得多,连热源都要掩盖了。既然阳光都颤抖了,趴在柴草窝中保持静默的我们更是浑身的一机灵,几乎都要把头插进麦秸堆里去了,但接下来长生的笑声又让我们抬起头盯着他看。

长生喊过之后,紧接着是一阵狂笑,震荡着周围的空气。

院里传来了冠军的责骂声:“我揍死你个小羔子,你咋呼个球啊,箱子盖都挤我手了!”

“冠军哥,你这木箱子里藏电视的事儿,我可是看清楚了!”长生并不胆怯地说,然后指了指冠军的媳妇和娘,“大娘、嫂子,我知道你家藏电视的事儿了!”

“你给我滚下来,快点!”冠军生气地说。

让冠军意想不到的是,我们几个也从草窝里爬了起来,如同面对鬼子兵的狼牙山五壮士,雄赳赳、气昂昂。

“俺这就要回家呢,回去跟俺爹娘说说去。”

长生说完就顺势抱着杨树滑到了地面,然后向我们招手示意都下去。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我们几个措手不及,还在愣愣地傻站着的我们也回过神来,都滑到了地面。

院墙里头传来冠军他娘的声音,是喊长生的:“小子,以后多来玩啊,还跟俺一块儿吃点不?”

长生压根就没回答,像一条受惊吓的狗一样,飞快往他家的方向跑。

我们追上在蹲在桑树底下大口喘粗气的长生,红果问:“你跑那么快干啥?”

“怕冠军揍我!”长生说完接着喘气。

“我觉得他不敢,他得害怕你把这事说出去!”我分析道。

长生猛地起身,拍了拍手掌,大声叫到:“对,对!他怕我了,不然他娘也不会喊我吃饭!”

长生一下子没有了刚才的蔫吧样,又像刚才站在麦秸垛上那么有英雄气概,还信誓旦旦地对我们说:“咱们要把这事儿宣扬出去,越多人知道越好!”

此时,大姐放学正巧路过,我便告别了他们几个,跟大姐一块回家吃早饭了。

饭间,我坚决执行了我们之间的君子协定,把这件事情宣扬了出去,惹得母亲和姐姐她们一阵欢笑……

之后的冠军家时不时都会去上一波又一波的访客,几乎都要待许久许久才走,更有甚者,天都黑的满天星了才打着哈欠回家,而冠军一家人脸上洋溢的笑容只能用苦涩来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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