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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旧房子和空调图片(破旧房屋内部照片)

破旧房子和空调图片(破旧房屋内部照片)

更新时间:2022-03-08 17:41:09

年终岁尾,热闹的,是城里的月光,寂寥的,是乡下农村庄稼地里,忍受风吹霜打的小麦苗。

这是皖北平原上,一个并不大的村子和村子周边的村子。连着村子的是一条条新修的水泥路还有一片片麦地。

小时候,住在麦地那头的小村庄里,一心想着的,是逃离这片麦地还有麦地这头的村子。

四时播种收割,麦子种了一季,我也长了一岁,离家远行的时间,也近了一年。

老家村子西边,有一个叫“贾家”的小村子。

小时候,我家住在村子的西头,每天,无论是早起或者伴着夜色入睡,第一眼看到的,都是西边这个村子的炊烟,还有夕阳西下,炊烟迎着落日收进了烟筒里。

时隔多年,回去了老家,去了这个村子,这么多年,也是第一次走进离家不远的这个小村庄。

上世纪90年代初,乡村的石子路上,刚刚通了客运班车,连通着乡村与城里。

贾家村,一位中年李姓男人和他的妻子,买了这辆客运班车,每天迎着朝阳出车,发动机的轰鸣声在乡村的田野间,把这十里八乡的宁静带进了一个新的时代。

从集市上的班车站点,塞满了进城的老少爷们,把乡里人就这样带进了城里。这辆车,进城的终点是宿县,那时候宿县城有东关和西关,城里的汽车站也不大,却是皖北比较大的一个城市了。

我曾和母亲一起,坐过这辆车,冬天的时候,在宿县百货大楼里逛过街,在百货大楼门口买过烤红薯吃,其实,和自家地灶里烤的红薯没有多大区别。只是喜欢掰开烤红薯时候,那一抹儿热腾腾的薯香气,在寒冷又有暖阳的冬天,让你觉得,真温暖。

6岁那年夏天的一个傍晚,父亲用了这辆班车,从宿县买了几袋芝麻还是什么东西,我已经记不清楚了,那天的傍晚,我家西边的打谷场上,有很多蜻蜓在那飞来飞去。

父亲引着班车开到了我家西边的这个打谷场上,主要是为了卸货。因为都是隔壁村子的,父亲和他们都比较熟。车上的乘客早都沿路下车回家了,只有班车的司机还有车上她的妻子,也是每天来回乡下城里的这辆车上的售票员。

卖票的时候,他的妻子用的是一个小木盒,翻开后,木盒的上半面用来压着不同面额的票据,木盒的下半面是收来的面额不等的车票钱。

车,是他们一家人的生计,售票的小木盒是这生计的来源,而这辆车,也装填了乡村人通往城里生活的满满的希望。

那天,车子开进我家西边的打谷场上的时候,我正在拿着一把大扫帚追着蜻蜓跑来跑去。这时候,从车上走下来一个穿白裙子的小女孩,和我差不多大,差不多高,扎着两个翘起来的小辫子。

她的脚上还穿着一个小凉鞋。

我忽然之间,就有了害羞的感觉了,我不知道6岁的自己为什么会害羞,是因为自己在打谷场上跑,累得满头大汗,没有洗脸也没有穿鞋子嘛。

后来,我就呆呆地坐在一旁的石磙上,看着他们夫妻和我父亲寒暄,然后帮着搬那三口袋东西,看那个穿白裙子的小女孩一会儿牵她妈妈的手,一会儿又蹦蹦跳跳的。我觉得自己那会儿很紧张,不敢说话,却又很想多看人家一会儿。

不到五分钟的时间,卸了东西,然后那个小女孩,就上了车,和爸爸妈妈开车回家了,消失在西边的那个叫贾家的村子里。

后来,我姐姐问我说,穿白裙子的小女孩漂亮吗?我说漂亮。

多年以后,我走进这个村子里的时候,除了新铺的水泥路外,周边的房屋都是老旧的砖瓦房。村子里已经没有多少人在这里住了,很多人去了县城或者市里买了房子。

以前,我上学的那所小学早已经不在了,因为是煤矿塌陷区,所以,学校周边的村子都迁走了。

这个小村子以西的位置,就是宿县地区了,这天下午,寒冬里的风很冷。

虽然离家很近,却是第一次走进这个村子,当初的那个穿白裙子的小女孩,后来上小学一二年级的时候,成了我的同桌。

大学毕业后,她们一家人搬迁上海定居,前些年给我说,已经很近没有回老家的村子了,包括过年的时候。

贾家村子路边,一户人家门锁着,两位阿姨在门口聊天。

他们很惊奇我这个外人的到来,和我聊了几句,村子里正在挖沟,清理农田水利,就很自然的问我,是不是来挖沟的。

村子里不像东北屯子,有热炕,淮河北岸的皖北农村,一到冬天是透骨的寒冷,让你没有一点的暖意,屋里屋外一个温度。

她们俩这样站在门外,门朝南的房屋,其实是为了躲一点北风。

冬天的时候,靠着庄稼吃饭的庄稼人,还在守望着门前家后的这片麦地。兴修水利,基本上是每年冬天都会做的事情,现在,农村正在进行人居环境整治。

不远处,一辆挖掘机正在清理开挖以前的河沟。

现在,挖沟方便了,因为寒冷,也不会有多少人去看,毕竟,村子里的很多人都涌进了城里。

小时候,那几年冬天,母亲都会和村里人一起骑着自行车去镇子上其他的村子挖大沟。

去的时候,会自己带上干粮,中午是不会回家吃饭的,因为离家比较远,而母亲去挖大沟的时候,家里只剩下我一个人在家看门了,早上天还没亮母亲就会早早的出门,带着一把铁锨还有铁锹。

走的时候,母亲会在锅里给我做好早饭还有中午的饭。

母亲不在家的时候,我是比较胆小害怕内心又怯弱的,小小的我就一个人儿坐在门前,盼着母亲什么时候能够回家。

那时候我不知道挖大沟是干什么,我家村子东口有一条大沟,可是我也没见有人挖过啊。

后来才知道,那些年冬天的时候,挨家挨户都要出劳力去挖沟的。

傍晚的时候,天快黑了,母亲才回来,我差点哭了,可我又没有哭,母亲到家后,没有进屋忙活,而是坐在门口的一块石凳上,她说歇一会儿。

那时候我还小,第一次觉得大人也有累得时候,我看到她累了,心里莫名的伤感。

后来这样的场景无数次出现在我的记忆里。

有一年我上高中的时候,坐车回家晚了,到家的时候已经夜里十点多了。我看到家里的门开着也没有开灯,母亲和父亲去割了很多的草料,然后就这样躺在草料上睡着了,我回家的时候他们看到我回来了,觉得很惊奇,那时候也没有手机之类的,事先我并没有告诉他们我回家。

他们俩晚上并没有吃饭,只是告诉我,去贾家那边地里割了草料回来喂牛,感觉这一片草料比较好,就都给割回家了。

很多时候,我是不太喜欢学习的,后来母亲还有父亲一次次用他们坚实而又柔弱的肩膀,扛起这个家的时候,我不得不好好学习,就在这一天天的劳累中,荒芜了我的故乡的乡村,涌进了灯火通明的城市。

城里的生活,也在浸染着乡村的习惯。一面墙上涂抹着送罐装液化气的电话,一旁的烟筒,不知道还会不会天天冒炊烟。

村子里,很多越发破旧颓废的老房子,可能都是户主人常年不回家的缘故,也是过早的出去打拼了,之前,一位乡亲给我说,村子里谁家的房子越是破旧,说明这家人在外地,混得越好。

这样想来,看到过去的这些老房子,就不会有一些伤感了。

幸好,村子里还保留着原先的模样,基本上都是这个样子。

现在,村子里也通了自来水,即使是在家的老年人,也可以不用这么费劲的用压水井了。

当年的压水井,井把子早已经被收起来了。

在这片土地上,我们曾经这样的生活过,又很快这样的离去,四季更迭的速度伴随着我们成长衰老的容颜一样,让你猝不及防。

古老的庄稼地,只要犁头在上面翻滚一圈,就是一个新的季节。

青砖瓦房,荒芜冬天里的,还有蓄势待发的一季麦子。

即使是农人离开了村子,但是门前屋后的庄稼地并不会杂草丛生,千百年来,就是这默默的耕耘和守护,丰满了我们贫瘠的日子。

乡村里的树,在自己的年轮上,曾经短暂的记忆过村子的年岁,可是,很快的又会被隔断这几十年的记忆,年轮也随着被砍伐的树干,一同消失了。

上小学的时候,我认识了贾家村好几个同学,其中,也有那位穿白裙子的同桌。

贾家村通往学校的小路,是村子东南一条笔直的田野里的小路,阴雨天的时候,这条路就比较难走了,穿着胶鞋沾满了泥,抬脚都费劲。若是晴天的时候,这样的乡村土路,穿着家人手工缝制的鞋,踩在松软厚实坚硬的泥土上,现在觉得真亲切。

我的同学和我一样,小学一二年级的时候都是走路上学的,等到了三年级以后,可能就会骑自行车去上学了。

自行车也多半是家里的大人们的大杠自行车。

曾经,这路上往来的嬉笑欢愉声,早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当年骑车上学的孩子,也都是为人父母的年纪了。

乡村,是一个很独立的个体的存在,贾家庄也是这样。

一头连着低矮破旧的瓦房,另一边连着的是逝去的长辈亲人的坟茔。

家和坟茔,无非是活着的时候住在这边,离去的时候住在路的另一边而已。

虽然没有人给我们说四季还有生命是什么?有没有标准的答案,我想,每个人都是自己的答案,这答案的卷子有一个名字叫“天地”亦或是“命运”。

乡村人,对老家是有着依恋的,很多人应该和我是有着一样的心情。即使房屋再衰败破旧,也不忍心丢弃或者推倒,毕竟,住的久了,老房子也有亲情味儿,也散发着欢声笑语的。

贾家庄这样的老房子很多。

一面墙,就是一户人家的记忆,我不曾知道,小时候那位穿白裙子的小学同桌的家,住在哪里,想必也是这样的老房子吧。

那些年,我们在农村住的都是这样的老房子。

外面能够经受风吹雨打,里面也没有装修装饰,也没有空调洗衣机。

冬天的时候,母亲洗衣服还是用一个大盆,带着一个搓衣板,就这样把洗了一水又一水的衣服,在阳光下晒暖了,晾干了,裹着洗衣粉的清香还有干农活汗水味儿,飘荡在一户一户的炊烟里。

去一趟贾家村,是我长久以来的梦想,虽然近在咫尺,有时候临近村子路边,却没有走进过,没想到走进去的时候,会在这样一个萧瑟的冬季。

曾经,行过很远的路,却依旧忘却了家门口的记忆。

这就好比我们经常会去陪伴很多陌生的朋友吃饭,却忽略了家里那些姑姑舅舅的亲戚一样。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才会见上一面。

这样自私的情感,伴随着我们每一个人的生活日常。

没有什么,是时间碾压不过去的。

最后,皖北乡村的房屋底色,只剩下青砖瓦还有红砖瓦两种底色,新盖的楼房,大多是外层涂抹着一层白色。

也许,你早已远行,家门口还堆着上次回家,收拾的几个废旧的树根,等着过年回家的时候,劈开树根当做柴火,烧红了春节里的热闹。

久远的偏僻的小村子,不如新建的或者路边的新农村那样大气端庄。

不熟悉的人可能会觉得,现在,还有这样的村子吗?

怎么会有呢?

大地上有这样疑问的人,总归是没有走到田地的那一头去看一看的。

在贾家村,生活离他们很慢很远,外面的地铁声还有车水声,似乎都与他们没有关系。

不会有人喊他们点名或者开会或者要去做业务。他们业务就是把地种好,明年午收的时候把麦子收回家,冬天的时候,村子里的天黑的比较快,六七点的时候大家就都到床上睡觉了,早已经关上门。

可能城里的这个点,很多人还没有下班,下半夜的时候,村子里早已经进入梦乡,我们才刚刚吃完夜宵回家,拖着一天疲惫的身体。

城市的繁华在消耗着生命的精力也在吞噬着年轻人的身体。

将要离开贾家庄的时候,一户人家的门口,堆满了晾晒的萝卜干,给这荒凉的寒冬里的小村庄,带来一丝烟火气。

腌制的萝卜干,可能是冬天里,这留守老家饭桌上,最下饭的饭菜了。

以前,还有腌制的辣菜,现在已经不多了。

城里的快餐,已经逐步的消失了我们关于生活的做饭的技能还有这些保留在灶台上的传统美食。

一直在游离于乡村生活的过往温暖,还有不得不面对的城里生活的各种挑战与压力。

后来才发现,我们无论在哪里,都只不过是把自己蜷缩在一小片田地里,可能,关上房门拉上窗帘的时候,连上互联网才是一天中最安全的时刻。

季节的变化,不仅会给一个村子涂上底色,也会带来一种不一样的心情。

来年春天,春风拂绿的时候,又是一番崭新的乡村风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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