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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尘器开机嗡嗡响不转(吸尘器开机嗡嗡响不充电)

吸尘器开机嗡嗡响不转(吸尘器开机嗡嗡响不充电)

更新时间:2022-01-21 08:16:07

《镜子中的我》第十三章第二节

姑姑还是和表哥一起来的。从姑姑脸上的表情就能看出,一副春风得意的神态。表哥更是满脸欢颜,犹如得了多动症一般,拍拍我的肩,接着像跳舞一样一个华丽地转身,继而又拍拍我的头,兴奋的样子难以言表。如果没有姑姑在场,他或许会引吭高歌。

姑姑提醒他乱够了,该办正事了,他才安静下来。

表哥从提包里了拿出厚厚一沓纸,一一摊开放在茶几上。我扫了一眼,是打印好的文件。有营业执照变更申请、税务登记证变更申请、组织代码证变更申请、银行开户变更申请······林林总总有七八分之多。每份协议都有七八张,上面用书钉固定。

我搞不清这么多协议都是做什么用的,只知道拿来都是让我在上面签字的。

我拿起一份浏览一遍,在最后一页找到签名的位置。我特意留意签名日期,上面已用黑色的碳素笔填好日期:某某年的十月四日。我大约还能记得,上次给我的企业转让协议上的日期是十月初。现在这些协议还是十月初,与第一份协议的签订也就相差一两天。

之前已经签过两份协议,没想到还有这么多文件需要我签名。不过,有一点我是清楚的,只要在上面签上我的名字,我将从富豪跌入赤贫。

可是没办法,形势所迫,我还必须在上面签字。拿起笔找准位置刚想签名,却被表哥拦住。他笑盈盈地拿走我手中的笔,啪地一声撂在一边,又从提包里拿出一支笔,递到我手里。

我看清了,这是一支黑色的碳素笔。我明白其中的缘由,可是不能表露出来。

我想在上面潇洒地签上自己的名字,没想到手抖得厉害,写出的字歪歪斜斜不成形,不像我平日的字体。表哥瞪了我一眼,敦促我不要慌,认真一点。姑姑低沉地哼了一声,他利马像换脸似的变得满脸堆笑,又从包里拿出一份同样的协议——看来姑姑考虑的非常周全。

我稳稳心神,开始在协议上签名。一份、两份······签完最后一份,表哥与姑姑对视,如释重负般点点头,露出笑意。

之后,姑姑礼节性地问起我的饮食起居,我一一如实回答。表哥却显得很不耐烦,用催促的目光看着姑姑。

送两人出门时我看见刘医生和唐厨师站在门边,像是有话要说。然而姑姑没有流露想与他们交谈的意思,径直上车,由表哥开车。汽车刚开出大门,猛然加速,像一匹受惊的野马,呼啸而去。

两人露出奇怪的笑容,让我联想到这是在看一场训猴表演。然而两人怎么也会知道,世间事并不像亲眼所见那样真实,眼见是训猴人手中的鞭子啪啪作响,猴子满地乱跑。然不知,有时确实是人训猴,而有时却是猴耍人。

回到房间,见吴妈正在打扫卫生,一副很纠结的神情。见我进来,她有意无意地向门外瞥一眼,然后用怨怼的眼光看着我。我知道,一场苦口婆心的对话即将开始。我装作什么也不清楚,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静等她开口说话。

吴妈忧心忡忡,几番把目光瞥向门外,欲言又止。我起身想把门关上,却看见她阻止的眼神。见此景,我只好把门虚掩着。

心想吴妈多虑了,所有的协议已按照他们的要求签署完毕,我再做什么,对某些人来说,已无关紧要。再说,从姑姑走时的情景来看,她没拿正眼看楼下的那两位,说明这两人已是可有可无,甚至多余。

我知道吴妈想说什么,却还想听听,她要是不说,我反而觉得心里不舒服。这些人都很会演戏,都是天生的好演员,只可惜投错了行,替人当耳目。然而与他们交谈,我可以扑捉一点对我有用的信息。可我又不能先开口,这容易暴露自己的意图。

吸尘器在嗡嗡作响,吴妈漫无目的地操作着,总之,心不在焉。许久之后,她终于忍不住了。

“以后你的房间,可能要自己清理了。看情形,这里不需要我了。”我能听出她的话满含无奈,却不解其意。

“难道你准备辞职,不干了?”我试探似的问道。

“也许你也不用清理,”她没有直接应我的话,喃喃自语似的又说,“要是房间的主人都不在了,这房间还用清理吗?”她不但没有回答我的问话,却透露出一丝令我心惊肉跳的信息。

这房间的主人不就是我吗?难道她知道我即将去往法国?这不可能。因为大伯让我去法国这件事我只对诸葛凯说过,对谁也没提起,她怎么会知道?大伯更不会把此事说给一个佣人。倘若不是指这件事,又会是指什么事?

我已把股权转交大伯,把企业的所有权移交给姑姑,早已榨干了我的所有,一贫如洗,怎么还要清理我出门?就在一瞬间我想起吴妈讲的榨甘蔗的故事:当甘蔗被榨干,成为没用的残渣时,便是处理残渣的时候。难道······

我猛然意识到,我不就是一堆毫无用处的残渣吗?难道到了该对我下手的时候?

好像还不至于吧。交给大伯的股权转移(让)协议,是空头支票,里面有一个致命漏洞,早晚会被发现。可是大伯至今为什么没来找我哪?只要有一点风声,我就把此事抛出——这会成为我的救命稻草。

“不用清理······什么意思?”我再次试探。

吴妈直起身,用责怪的眼神看着我,仿佛我愚钝的不可理喻。

“这房间要是没人居住,还清理个什么?”她依然没有正面回答。

“这不是我的房间,我不是还住在里面?”

“如果我没说错,我走之后,你也会离开这里。”

“你为什么要走?”

“要是我服务的人离开这里,而有些人又不想让警方知道离去的真实原因,会支开多余的人——这就是我离开的原因。”说过之后,她的目光久久地停在我的脸上。

之前我以为吴妈只会做饭打扫卫生,现在忽然说出这番含义深刻、而又让人抓不到把柄的话,令我刮目相看。

“你走后,我也要离开?”我这话太笨拙,以致吴妈不由瞪大眼睛,像看一件出土文物一样看着我。

“让你走是前提,让我先走是为了保护你这个‘前提’,知道吗?”

“那我怎么走?”

“那就不好说了。幸运的话是自己走出去,不幸运的话是被人抬出去。自己走出去当然是件好事,不过很快就会躺在一个不被人知的地方。要不就是故意让人发现,而你身上正好有一份遗书。被人抬出去,我就不说了。”

我连忙露出惊恐的神色——不敢再装下去,过了头,她会知道我在装疯卖傻。

“那······那我该怎么办?”

“怎么办?办法多的是——逃出去。最好是有人领着你逃离这里,因为你来这里是深夜,地形不熟,要是没人领你,你逃不远。”

“和谁一起逃?”

她往北隔壁看了一眼,又收回目光,眼光中的寓意不言而喻。

“这是你自己的事,你看着办。”已经说得再清楚不过,可她还是不想点破这张并不存在的窗户纸。

我点点头,告诉她我明白了。

目的达到了,吴妈也不再停留,提着吸尘器缓慢地离去。

我从来没有偷听的习惯,上午吴妈对许米雪说的那些话,是硬“钻进”我耳朵里的。傍晚时分又说的话,显然是与上午说的连在了一起:让许米雪领着我离开这里。

真没看出来,吴妈的手段如此老辣。先给许米雪指点迷津,然后在我面前述说危险已迫在眉睫,再不逃离,悔之晚矣。

吴妈为什么要对许米雪说那样的话?好像我的所作所为,伤害了两人的幕后主使,导致那个人在这场财产争夺战中一败涂地,想利用许米雪换回败局。许米雪与我私奔,再设法和我成为合法夫妻——这只是手段。其目的,是在这场财产争夺战中分一杯羹。

这些人的智商堪忧,怎知我私下已承诺许米雪,事成之后我会如何如何。许米雪几乎没有智商可言,然而她再傻,也不会将到嘴的肥肉吐出来与人分享。话又说回来,如果危险果真临近,我怎么会坐以待毙?

吴妈说的话虽说确有这种可能,然而我如果严加防范,关键时候抛出杀手锏,对手便不会立刻要我性命。一想便知,那些拙劣的手段,无非是想篡夺我名下的资产,财产未到手,怎会断然谋害财产拥有者的性命哪?吴妈只看到表面现象,更深层的因素她怎么也悟不透。

当务之急,是再找一个笔记本,把今天发生的事记录下来,再与诸葛凯见面时交给他,他便能参透其中的原委。从另一方面讲,这也是证据的一部分,将来一定能用上。

姑姑是获得了实体企业的拥有权,不过法律是公正的,倘若用威胁、恐吓和欺骗手段获取,如若对簿公堂,那份协议将会成为毫无价值可言的废纸。

已是晚间九点多,我在静候下面窗户闪起灯光。灯光一起,我便如约前往,一方面获悉诸葛凯调查的进度,一方面把今天发生的事悉数相告。而后者,会指明案件应该向那个方面调查。

我必须慎之又慎,挑取今日发生之事的重要部分,舍去其中无用或多余部分,那么剩下的,将是射向对手的一支利箭。

终于看到了闪灯之约,我信心十足地攀窗下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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