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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箱调温数字小凉还是数字大凉(冰箱数字调大越冷还是调小越冷)

冰箱调温数字小凉还是数字大凉(冰箱数字调大越冷还是调小越冷)

更新时间:2022-03-07 14:11:50

日子过得真快,再有几天又要过年了。对于七零后和八零后的人们来说,对过年已经没有了儿时的那份期盼,留下更多的只是童年时的回忆了。也许是时间的穿梭和科技的不断进步,以及物质和思想的飞跃吧,让如今的年味儿变得越来越淡,似乎过年变成了一种固有的团圆文化,而传统的民俗特色却显得很苍白很无力… …

我上小学的时候,孩子们的过年气氛,是从寒假作业封面上那幅水彩画,开始汇聚的。画面上一个穿着红色花棉袄,带着棉线帽子的小女孩,正在清扫门前的积雪,远处一个小男孩蹲在那里,用香点燃一个二踢脚的引线……这封面看着就让你不由得,对过年有一种特别的期待。

放假后女同学们早早地写完寒假作业,已经开始进行学校组织的慰问五保户、军烈属、帮扶孤寡老人的好人好事活动。男同学们早就把写作业这事儿,忘到九霄云外。整天介拿着鞭子在街道的尿冰上抽毛孩儿(陀螺)、滑冰车,三三两两地跑去土产门市部,查看今年的新品花炮是否已经摆上柜台。

1、腊八

有一段儿歌想必大家都听过“小孩儿小孩儿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 …”放了寒假没几天就到了腊八节,那时候我奶奶六十来岁还很精神,腊月初七就开始准备熬制腊八粥的材料,泡红豆、江米、花生、红枣之类的。她说腊八粥要半夜起来熬制,四更天熬好,天不亮就得吃,要不然会得红眼病的。除了自己吃,邻里亲朋之间还要相互送一碗,也得往房顶上扔一块儿。

听我爷爷说,腊八粥和释迦摩尼,以及岳飞转世有关。相传西天佛祖释迦摩尼,曾苦修于菩提树下,历经多年形似枯槁决定放弃,此时有一牧羊女用乳糜供养于他,食用后体力恢复继续修行,终于在农历十二月初八这一天得道成佛。后来百姓们效仿牧羊女,用五谷熬制形似乳糜之物,在腊八这天供给释迦摩尼,以祈祷来年五谷丰登,盛世太平。

还有说,释迦摩尼会在每年腊八成佛之日,给众神讲经说法。某年腊八佛祖正自讲法,坛下众神听得如醉如痴,猛然间有个叫女土蝠地放了个屁,一时间臭气弥散,神仙们纷纷掩鼻遮口,但是碍于面子并没有发作。不曾想佛祖架前饲养的金雕十分恼怒,心想这厮对我佛如此不敬留他作甚,飞抵头顶只两口便将其啄死。佛祖一看金雕杀孽如此深重,命左右护法将其打下凡间回炉另造。那金雕被推下天庭变成大鹏鸟,一路飞行饥饿难耐,见了家畜就啄食,老百姓不堪其扰,以五谷熬制稠粥冒充肉类,置于屋顶供其食用。后来大鹏转世为宋代名将岳飞,而死去的女土蝠则转世为秦桧,所谓一报还一报… …

腊八还有一项事宜就是腌渍腊八蒜,人们说只有这一天用醋腌渍的大蒜才会是碧绿色的。我爸就对此深信不疑,还曾因为这事儿和我妈起过争端。如今我成家多年,吃不了的蒜瓣儿随手放进醋瓶里面,三五天的也会变绿… …

2、年货

过了腊月初八,就进入了年货准备期间。那时候的人们都有正式工作,不管企业效益如何,到了秋天就开始分东西,先是分煤炭,大白菜,土豆。进了腊月更是品类繁多,有牛羊肉、鲤鱼带鱼、白面大米、胡麻油、单位效益好的还有对虾。

一般双职工带一个孩子的三口之家,分的东西根本吃不了。那时候不管是住楼房还是平房,都有个小凉房,到了冬天这俨然就是个超级大冰箱,吃不了的东西都有放处。不像现在都住楼房啦,有凉房的也都拆除了,东西准备得多了干脆没地儿搁… …

腊八以后需要准备的第一样年货便是馒头,虽然那时候已经有卖馒头的摊点了,但是一般家庭都会选择自己做,一来是省钱,二来是干净卫生,做过年馒头的面是有讲究的,不能光用标准粉太黑,纯富强粉又舍不得用,一般都是两种掺和起来。我妈每天都会发一大盆面,下了班以后蒸三屉馒头,馒头出锅以后会在正中笃上红点儿,象征喜庆吉祥。除了要当做晚饭的,剩余的都放到凉房冻起来,连续十来天,就能攒下一两百个馒头。

蒸完馒头接下来就是压粉条、切羊肉馅儿、扎黄萝卜丝,压好的粉条盘成一团团的放在盖帘上,端到院子里面冻结实,起下来放在纸箱里面,羊肉馅和萝卜丝团成十公分的球,冻起来等过年包饺子……

白案这些事宜干完了,腊月差不多也就过半了,该上红案的重头戏啦。什么炸丸子、烧肉、炖肉、过油肉、炸制麻花麻叶,家庭条件好的做点酱牛肉,黄焖鸡之类的。那时候大人们每周休息一天,有的年底赶任务根本不休息,所以这些事情都是刁时间做,哩哩啦啦的没有十天八天的根本完不成。

那时候我们家生活比较困难,我爸有正式工作,我妈是五七工①工资待遇低。少有吃大鱼大肉的时候,肚子里缺油水,每当大块的烧肉胚子出锅后,我总是和弟弟偷着把上面的瘦肉扣下来,躲在凉房吃,俗称“揭王八盖子”。等过年那几天,切好的烧肉片子蒸好上桌以后,几乎没有一丝瘦肉,有拜年的亲戚们来家吃饭,夹起来看看又放下,我妈看着白花花的肥肉片子,不止一回埋怨过我们没出息… …

那时候蔬菜供应不像现在品种丰富,尤其到了腊月除了白菜、土豆、胡萝卜就没啥了。想买点细菜,得去锡林路的国营菜市场,也就是点芹菜、蒜薹、葱头,买回来洗净切好,用开水焯一下,冻在凉房,过年炒菜用。这种做法是跟那几年流行的速冻蒜薹学的。一些干货,木耳、腐竹、海带、虾皮,都是在大南街的三元成干货店买。说起这个三元成也是个卖海鲜干货的老字号了,据说清朝就有,现在早拆除啦,好像字号被一个商人给注册啦… …

那些家里面有不上班的家庭妇女,早早的就开始包饺子,包好了一盖帘一盖帘的冻在外面的碳仓上,冻硬了收起来等过年的时候吃现成的。我们院巧珍儿家每年提前包饺子,有一年冻在外面的七八个盖帘饺子,不知道让谁给下毛啦(偷走啦),巧珍儿绕院儿骂了好几天无名街,那一年初三才在房顶上找见被丢弃的空盖帘儿。这想必是没钱买年货的人干的… …

3、过小年

腊月二十三这一天相传是灶王爷、灶王奶奶上天交职的日子,俗称过小年,也是过大年前最后一个民俗节日。这一天是要吃麻糖的,其目的是为了让灶王爷吃了麻糖嘴甜,上天见了玉帝多说这家人的好话,三十那天回来给一家带来好运,所以民间有句谚语“上天言好事,回宫降吉祥”。也有的说吃麻糖是为了粘住灶王爷的嘴,让他见了玉帝说不出话来,这样子即便家里曾经有点什么坏事儿玉帝也不得而知,不过后面这种哄小孩的传说,我三岁的时候就不信… …

麻糖这东西据说是小米做的,托县这个地方做得最好,每年腊八以后市面上就有了卖麻糖的,球状的和条形的都有,味道一样,入口酥脆且甜腻,化了以后特别粘牙。那年头一块来钱一斤,卖麻糖地推着一个自行车,后衣架上捆着一个笸箩,上面盖着的白布掀开一半,露着一部分麻糖,沿街售卖,嘴馋的小孩两三分钱就能买一根,就着冷风和鼻涕一起吃进嘴里… …


父亲说,早年间到了麻糖上市的季节,街头还有一种以麻糖当筹码的赌博行为,俗称“打麻糖”,即两人掰断麻糖,通过横截面窟窿眼的多寡判定输赢,赢的得麻糖,输的出钱。其实这也算不上赌博,就是一种民间的消遣娱乐吧。

我记得前几年我还写过一首,关于腊月二十三吃麻糖的打油诗,具体内容好像是:

廿有三来吃麻糖,

管他味道香不香,

每年此时吃此物,

稀里糊涂哄灶王。

当然这一天晚上还是要包一顿饺子吃的,不然的话不正式也不正重。讲究的家庭有神龛,会在神龛前放上一盘麻糖和几个饺子,有的孩子们已经买好了鞭炮,稀稀拉拉的也能听见几声… …

4、打扫家

每年过了小年,灶王爷上了天,还没回来的这几天空档期间,就是进行迎春大扫除的时间段儿。很多人家里一腊月动火熬油的准备年货,那些个油腻、污水、灰尘都积攒了不少,该整体清理打扫啦… …

打扫家里是个大动静,一家人搞不定,那时候住平房大院的,都是左邻右舍相互帮助。大早上母亲起来烧好开水,沏好砖茶,馒头烤在炉盘子上,芥菜疙瘩切好拌起来。准备完这些,便开始大包小包的整理被褥、枕头,卷炕上的毡子、毯子、席子、… …

八点来钟,头天约好的邻居们穿着工衣到了,吃完简单的早餐,就开始往外抬柜子、搬箱子的就忙碌起来,我家每年除了炉子不往出搬,基本全得搁在外面。众人挥舞着扫帚,从墙壁到顶棚整个清扫一遍,每人都是一头一脸的灰尘,就这点活儿搁在现在,再好的朋友也不帮你干。扫完了灰尘,将头一天买好的大白粉,白土子用洗衣服盆子泡开,用来刷墙壁和顶棚,一般都是横竖刷两遍,手艺好的刷出来根方格本似的。

一般刷完头一遍,就差不多中午啦,说不得要拿出来点烧肉炖肉啥的招待大家。吃了午饭一直忙到擦黑,所有东西都从新归整回屋,剩下的洗涮炕单子,拆洗被褥就都是女主人的事儿啦,那时候平房没有下水,洗点大件儿极其不方便,倒脏水就得一个好劳力。我们家那时候是顺三炕,每年打扫完家都贴一层绿花纸,一来是为了好看,二来不会把墙上的白蹭在衣服被褥上… …

打扫完家离过年真真儿的就没几天啦… …

5、买花炮

每年进入腊月,尤其过了腊八,那些国营的土产门市部就开始展销烟花爆竹,门口摊位上各式各样的花炮琳琅满目,吸引着路过的孩子们久久不肯离去。大南街的炮摊子一家挨一家,短短700米的街道,两边除了卖衣服就是卖炮的。

坐在家里面写作业,听见外面零星的炮声,哪儿还能坐得住?循着声音找去,看见放散炮的孩子们羡慕不已,闻着炸裂的硫磺味儿,比饭馆儿炒得过油肉都香。

我们院里面有个叫志刚的孩子,比我大两岁,属于院里面男孩子们的领头大祸苗,每到腊月这几天,经常带着我们偷邻居的啤酒瓶子、废铁,卖个三四毛钱,去西五十家街口子上的合作社,卖两板子叫“汉鞭”的劣质鞭炮,四五个孩子每人能分几十个,一个一个的放,能高兴一下午… …

一个叫牛牛的孩子,见我们放炮眼馋得不行,花一分钱在小铺买了一根点炮用的马粪香,家里大人上班走了,他就点燃闻味儿,说闻着有过年的感觉。那支香烧了好几天,最后剩下一寸多长,某日下午点燃以后躺在炕上,用香头将炕墙上翘起来的绿花纸烧了个小窟窿,便将香头插在那上面,闻着闻着竟然睡着了,睡起来就忘了这事儿,跑出去玩儿到日落,等父母回来发现整个炕上的羊毛地毯和毡子都熰(ou)着了,烧了一大半。这小子被打得死去活来,那一年他爹终究没有给他买鞭炮… …

志刚的哥哥那时候已经上班啦,早早地就给他买回来一书包花炮,他成天介拿出来摸索把玩,就盼着过年撒开欢儿的放。他听人们说鞭炮受了潮,放的时候声音就小,于是乎每天在炕头的席子下面烤。你想大腊月的,做年货天天用灶火,那炕头温度能低的了吗?有一天他老子正炸麻叶儿呢,炕头席子下的炮就响了,噼里啪啦家里面炸了糊巴害,饶是他老子跑得快,要不然锅里面溅起来的油点子,非把他烧成麻子脸。志刚被plus拳头和max军用逼兜,抽得差点背过气去… …

说实在的,那年头科技虽然不及现在发达,但是花炮的制作工艺比现在讲究多了,光鞭炮就有很多品牌,电光炮、牡丹炮、花皮炮、啄木鸟、闪光炮等等,并且都分有大中小号。烟花有二龙戏珠、满树林、闪光雷、起火、信号弹。而且花炮的包装设计也非常讲究,看着就很喜庆。产地大多是湖南醴陵和浏阳,也有呼和浩特花炮社的。不像现在市场上出售的那些,鞭炮的型号就一种,只是数量上有区别,烟花都是一箱子一箱子的,干脆不知道什么内容。

2010年过年,买了两板子5000响的大地红,三十晚上点燃,心说这5000头的炮,怎么也得响个三五分钟的,哪成想引线烧的太快,噼里啪啦轰,不到十秒钟就全炸光了,留下一地的红色碎屑,也不算不骗人,真的是大地红啊!那里还有一点乐趣,自此后再没放过炮,感觉太浮躁,产品设计的浮躁,放起来更浮躁,不想让这不到十秒钟的炮声把年匆匆地带走……

6、新衣服

过年是要换新衣服的,尤其是孩子们。进入腊月妇女们就开始抽时间逛商店,给孩子丈夫筹划过年要穿的新衣服、新鞋袜。货比三家,起码要逛好几天才确定购买一件衣服,一些上班的女人们,利用中午的空闲时间出入各个商店,例如大南街的二门市,大北街的一门市,中山路的儿童商店,联营商场,多数都来不及更换工衣,带着围裙,形成了一道那个年代特有的风景。

会买的,总是能花很少的钱,搭配出最好的效果。我妈那时候眼光不错,我和弟弟两人穿着还是比较整洁的,年龄再大一些就直接买布料自己做啦。

我的一个小学同学,家庭比较困难,过年总是单裙薄裤的,有一年除夕夜零下二十来度,他穿着一双新单边布鞋,冻得直跺脚,就那也不回家,心劲儿足,耍心大。老人们讲话“披上褥单子跳舞呢,红火的扣连门子也找不见了!”

7、三十

年三十也叫除夕,是农历年的最后一天。经过一个月的折腾,终于到了年末,老人们说:“多会儿不响炮,多会儿也忙不完。”大院里面的人家们都早早的起来,吃罢早点女人们开始出浆糊,男人们拿着新买的条帚,清扫房屋的外墙,撕掉去年的旧春联,准备贴新的,所谓“千门万户曈曈日,总把新桃换旧符”。

像年画、对联和糖果、瓜子这些东西,都是年前捎带手买的。那时候的对联都是手写的,写对联的都要脸,字的不好不敢拿出来糊弄人,一般都在大南街找一个靠墙的太阳地,钉上钉子一排排的挂出来,多数都是长辈在家写好,晚辈们拿出来卖,三两毛钱就能买一副,块儿八毛的就能配齐所需。内容丰富,字体生动洒脱。不像现在都是电脑体印刷品,很死板生硬,整奉奉的,内容也就没啥新意千篇一律。尤其是企业发放的对联,还印着logo,最讨厌不过。

我见过最叙事的对联内容是“一夜连双岁,五更分二年”;最直白的对联是“大年三十把门开,斗大元宝滚进来”;最雅致的对联是“吾山自信云舒卷,片心高与月徘徊”。我们家每年贴的对联,都是发小四子的父亲给写的。老爷子还跟我们说过一个,关于贴对联的笑话,说某农村有婆媳俩都是寡妇,没有文化,年关买来红纸请村里的秀才写对联,两幅“天增岁月人增寿,春满乾坤福满门”“和顺一门有百福 平安二字值千金”写完后,还剩一些红纸,秀才便给猪圈和厕所各写了一幅。年三十婆媳二人拿出来贴,由于不识字,前面两幅都分别贴在猪圈和厕所。而婆婆的房门前贴着“牛羊肥壮猪盈圈,鸡鸭成群鱼满塘。”儿媳妇门前是“一个来完一个来,两个都来顶不开。”瞬间把婆婆变成畜生,儿媳变成了接客的娼妇… …贴对联也很有讲究,上下联要根据横批的语句顺序,分左右。那时候还时兴屋门前贴大字,一般是橘红加浅绿色的方纸间隔搭配,下面有两个角旗,大字一般都是四字一组,什么“万事如意”“吉祥天宝”“财源广进”。大字区别于对联的横批,四个字是分开的,有风吹过,角旗哗啦啦的作响甚是好看。还有些个“出门见喜”“抬头见喜”的小条都贴在头顶位置,更增添了节日气氛。那些家里面当年有老人故去的,贴绿色的对联,第二年贴黄色的对联,第三年变回红色,也是一种孝道文化。不过显得和时境格格不入,有的人家就干脆不贴了… …

外面贴完对联,家里面贴年画,那时候的年画全是肉娃娃,有抱着鱼的,抱着金元宝的,拿着金如意的,象征着吉祥富贵。偶尔也有老虎,一般都是一对儿,上山和下山两种样式,奶奶家曾经贴过一幅黄梅戏的年画,桃花下一位古装公子手捻花枝,浓情的望着那用袍袖半遮面庞的小姐,年画的名字叫《人面桃花相映红》。

贴完这些东西,一些讲究的家庭,会把新毛巾,新香皂这些都整理出来挂上,镜子玻璃擦则锃明瓦亮。当然也有那些个手迟脚慢的家庭,还在洗漱年下最后一碰子衣服。小孩子们早就安奈不住了,早早的就换好了新衣服,男孩们装上一口袋零散的鞭炮,拿着香头东一个西一个的放了起来… …午饭过后,妇女们将存下的最好的白面(富强粉)和好,饧(xing)着,开始切那些羊肉和萝卜团子,准备年夜饭包饺子,下午男人们劈好大柴,找大块碳砸成一片片的,开始垒旺火。垒旺火是个技术活儿,先找一个铁桶固定好位置,将一口破锅稳在上面,用沙子将锅填平,架上四块儿砖头,砖头缝隙填上柴,中心竖着放好大柴,依着大柴周围开始从大到小码碳,垒成的旺火像一座小塔一样,最顶端会用一块碳压着一张红纸条,上写着“旺气冲天”。据说这个垒旺火一定要结实,不能松垮,点着以后烧起来,炭火要往里面塌,如果倾斜塌在什么位置,这一方的邻居就会有灾祸,所以这个活儿必须干的精细... ...

这些活儿干完,半下午的就剩下弄吃的啦,什么扣肉,丸子,炖肉,这些个都先放在蒸笼里面,开始包饺子。那时候包饺子会在里面放两三枚一分钱的硬币,其目的是看谁能吃到谁就有福气。后来因为这个崩了牙的,卡了嗓子,吞在肚里的很多,渐渐地人们也就不弄了,再说也不卫生。

天黑以后各家各户的院灯都打开了,这一夜通常都不会关闭的,大院里面灯火通明,鞭炮声此起彼伏。孩子们吃了饭,成群结伙的外面放炮、打炮仗去了。大人们则守着电视机,等待着一年一度春晚的来临。自1983年开始,央视年年办春节联欢晚会,1995年以前的春晚都很好看的,就是1985年那一届比较失败,原因是用了一个叫黄阿原的台湾呆儿逼当主持人,这狗日的油头粉面的,看着就叫人起腻。大人们都说那一年的导演脑子让马踩啦… …

8、熬年夜接财神

三十这一天讲究熬夜,一晚上不睡觉,等着接财神。邻里们会相互走动,东家坐一坐,西家抽支烟。晚会完,了人们聚在一起打牌,打麻将,那时候也有文艺范儿的家庭,父母会组织子女们每个人都表演小节目。那些和老人们共家②的子女,婆婆会带领着媳妇们包接财神吃的饺子。

其实说是熬年夜,就是红火孩子们,大人们都熬不动,一两点也就睡了。那时候接财神不是像现在12点起意,一般都是凌晨四点左右,所谓“五更分二年”,老人们认为五更天才是新的一天的开始,这时候离别了七天的灶王爷又要回家赴职啦。讲究的家庭打开门窗,男主人亲自将准备好的机油浇在旺火堆上面点燃,这时候鞭炮齐鸣,烟花绚烂,把气氛推向高潮。邻居们都出来烤旺火,图得是开年走旺运。

有一年邻居贵田家打开门窗,点燃旺火,忽然一股阵风刮过来,煤烟扇了一屋子,他女人站在门口大骂道:“你扑尼玛了个逼了,看看把个家熏的烟烹雾罩的,爷拾掇了一腊月……”三小听了这话也不示弱回嘴道:“你个愣个泡知道个球,这财神才进了门啦… …”逗得邻居们捧腹连连… …

整个腊月,就在这烟火中和炮声中结束啦!

9、拜大年

正月初一,新春第一天。经过一夜的折腾,人们起的都比较迟,十点多啦才行动起来。这时候大人们也都换上了早已准备好的新衣服,带着孩子们回父母家吃团圆饭。出来进去的,碰见邻居都会互道“过年好”。

那时候我们家离奶奶家很近的,我和弟弟早就跑去了,其目的当然是要第一笔压岁钱。八十年代中期,我的两个叔叔还没成家,爷爷奶奶负担很重的,兄弟俩一人一块钱就算给的不少了。爷爷还嘱咐我们:“把钱给你妈,不要买炮,那叫撒手扔钱… …”我三叔那时候十八九岁,属于社会小赖皮阶段,跟我兄弟俩说:“压岁钱拿上啦,赶紧给你爷爷奶奶磕头唱歌了哇。”我问唱啥?他说我教你:“过大年,响大炮,爷爷把撅奶奶尿,奶奶尿的欻欻(cua),爷爷笑的哈哈… …”还没等奶奶的笤帚疙瘩轮起来,三叔早就一奔子颠儿啦。

那时候,子女们回父母家吃团圆饭一般不拿礼物,因为年前都给了钱的。初一男方家,初二女方家,这两天都是雷打不动的。剩下的初三到初十,就根据亲朋好友的关系远近开始拜年,一天最少也得走个两三家。那时候没电话,临出门都得算计对方在不在家,安排好路线,什么三姑二姨四舅舅一趟线,大爷姑奶妗妗走一天等等。这些地方拜年自然不能空手去,那时候街头有卖盒装点心的,(就像现在的稻香村那种)这些摊贩推着排子车,点心盒子码的一摞一摞的,可以自由搭配选装点心内容,也可以卖装好的。我记得是两块四到五块一盒不等,一般都拿两盒显得有面子。一些辈分高的老人们,一正月能收个几十盒子点心,算下来都是自己买的,因为给这些拜年人带的孩子们,发压岁钱是少不了的。

这种送点心的礼节一直持续到九十年代初,后来被奶油蛋糕代替了,洗脸盆大小的圆形玻璃纸盒子,里面装着一个裱花精致的蛋糕,显得更有档次更有面儿。现在就直接变成香烟和白酒啦… …

那时候我和弟弟加起来,一正月能收五六十块的压岁钱,这些钱都用于后续买鞭炮,吃零食啥的,到开学是一分剩不下。尤其到了1988年正月,街头出现了电子游戏馆,压岁钱就都进了游戏馆老板的腰包,孩子们从游戏馆出来,嘴里哼着魂斗罗的音乐,回家等待挨擂… …

10、破五

正月初五这一天叫破五节,那时候讲究吃饺子放鞭炮。据说天上有福、禄、寿、喜、财五路神仙降临凡间。也有的说这一天是除恶涩神的日子,过了这一天买卖就能开张营业,出差的人也能远行… …反正版本很多。每当这天父亲就让我们拿出鞭炮来放,哪儿还有鞭炮啊,初三就断顿了,少不了被埋怨一通。

11、游八仙

晋蒙一代地区,把正月初八这一天称之为“游八仙”。人们纷纷走出家门逛庙会、集市,这一天外出游玩有去百病的说法。

大召门前,人民公园北门,新华广场,这些地方异常热闹,卖玻璃咯嘣儿的,卖糖葫芦的,卖万花筒的,卖气球棉花糖的商贩云集。那些敲锣打鼓、扭秧歌耍龙的,也都出来啦,为正月十五那一天正式表演做垫场排练。

从这一天起,大人们就陆续上班啦。单位里面活儿也不多,开始调试设备,准备生产材料。对于他们来说这个年也就算是过完了… …

12、十汁儿

正月初十这一天,呼市的老人们叫十汁儿,据说是从农村流传出来的,这一天要吃莜面。第一笼莜面出锅,主妇会把锅盖立起来,将锅盖上的合水(蒸馏水)流入碗中,从水量多寡判断今年的雨水是否充沛,能不能有个好年景,通常莜面会刻意的和的比较软… …

13、正月十五闹花灯

正月十五这一天,也可以说是整个春节的最后一天,老人们说这才是真正的大年,这一天称之为元宵节,或是上元节。

人们对待这一天会比年初一都隆重的,这一天是要吃元宵的。呼市街头从初五以后就有摇元宵的出现了,这些人基本都是回族,穿着很干净,摊位上架着几个一米直径的大笸箩,乒乓球大小的元宵摆的跟小山头似的,一块来钱一斤。除了什锦馅儿的再没有其他的,不像现在什么杂烩馅儿都有,我吃过一种酸奶馅儿的,妈的什么玩意儿。

各个街道居委会都组织起来人,穿戴整齐敲锣打鼓上街扭秧歌。什么大头娃娃、划旱船、抬轿子、猪八戒背媳妇这些传统节目,表演的十分到位,每个居委会都在自己辖区范围内的街道游行表演。也有的来回互动较劲,小东街的跑到小召前街砸场子,看谁扭的卖力气。不像现在一到十五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一帮人,也是出来扭秧歌,行头好几年不洗涮,脏了吧唧的就像花子队,挨门挨户的要钱。关键是不会扭,就知道个咚了个咚乞咚呛,要上钱软叽咯嫩喊一声发财,钱给的少了扭头就走。(算了不评论,寡呀不寡了,我也就给过一次。)

1993年以前国有企业还都没集体垮台,每年过年辖区领导就会通知各单位,准备正月十五出花灯。那时候好像是按距离算,比如布鞋厂承办公园西路路西若干米线路,群艺馆承办路东若干米。那时候不管大小单位,科室都设置的很全面,这些糊制花灯的任务就落到美工组头上。各家单位的美工人员也不是盖的,首先将自己单位生产的产品做成灯笼,然后是属相灯笼,再有就是西瓜灯、白菜灯、种类繁杂,都得凑够数。有一年我爸他们单位的美工,糊了一个一米大的三接头皮鞋灯,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

这些灯一般都在十五的白天,由各单位自己出人悬挂。像我们家附近的公园西路,北起民族旅社南到石羊桥百货商店,三里地的路程两边全是灯,基本没有重样的,那些个大红宫灯只配挂在单位企业的门前。我记得好像是2015年,五塔寺前街举办了一次灯会,封了路收门票,那他妈的叫什么玩意儿啊,谁批准举办的谁不要逼脸… …

除了出花灯,每个单位还要准备游行的花车队伍,扎高桥的,大卡车四周都用彩色纸板装饰起来,写着自家单位的名字以及产品介绍,马槽里面架着大鼓,敲着锣,高桥手们都坐在马槽边上,腿朝外方便到了地方,立即下车扎起来。

那时候玉泉区政府,在五塔寺后街和公园西路交汇处,就是现在的五洲女子医院那个位置。每到正月十五,那里就搭起了戏台,晚上七点半节目正式开始,人山人海,去的迟了干脆挤不进去。玉泉区的各个企业花车游行队伍,鱼贯从政府门前走过,都得停留三五分钟扭一扭,观众们呼声越高,扭得人们越带劲。有一年某单位花车弄了一个轴心横杆,杆子前端帮着一个椅子,上面坐着一个县官儿,摇着扇子抽着烟袋,自称徐九斤,在观众的头顶飘飘摇摇,荡来荡去的很是出彩… …

八点半游行的花车过半,玉泉区政府的院里面,有人开始往早已架好的炮筒子里面填烟花弹,弹丸有十五公分那么大,咚的声那弹丸带着火线被打上天际,几十米见方的绚烂烟火就照亮了夜空,随后是一阵闷雷般的爆炸声,那一刻最是孩子们喜欢的啦… …

那时候每家单位都会在十五这一天,来大门口垒一个旺火,小的大几百斤煤炭,大的有一两吨。八点多点燃旺火,还有专门负责放炮的职工们… …

这种红火一直持续到夜里十点多,才逐渐的淡了下来,人们才陆陆续续回家。

过完十五离开学的日子也就不远了,我看看没动过几页的作业本,就愁不出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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