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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州电烤饼机厂家(滕州烤饼炉子厂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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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2-01-18 03:39:41

张老师和老伴都是退休老师,都退了好几年了,不和儿子一块生活。儿子一家三口住在离他们老远的另一个小区里,平时很少来打扰他们。

冬至这天,张老师接到儿子的电话,说三口人晚上来这边喝羊汤。

这顿饭,好准备:买羊肉汤,很方便,附近羊肉汤馆就有三家,连肉加汤一趟;再随便炒两个菜;买斤烧饼,就妥了。

太阳偏西的时候,老伴就催,说今天是冬至,买羊肉汤的多,去晚了怕买不上。

张老师来到街上一看,果真如老伴所说,今天买羊肉汤的确实不少,三家有两家门口排着长队,只有“聚鑫”羊肉汤馆的人不多。

张老师盘算着,儿子一家好长时间才来吃一顿饭,还叫明的来喝羊肉汤,这两家排了这么长的队,万一排到没有了,那多不好。去“聚鑫”吧,他又犹豫,因为他早有耳闻,说“聚鑫”的老板刘财有点不地道,好缺斤短两。过去,他也在那里打过,可回到家里从来也没称过,因为,刘财是他叔伯外甥,外甥哪能坑他舅?

是的,外甥不能坑他舅!张老师打定了主意,朝着“聚鑫”走去。

“二舅来了,快,快里面请!”张老师还没进店门,刘财早就在门口笑脸相迎了。他戴着高高的厨师帽,围着长长的围裙。见张老师进了门,又转头朝里喊:“翠香,快!快给二舅倒茶!”翠香,是刘财的媳妇。

“奥——二舅来了,你老快坐——二舅一看就是文化人,你看这穿着,这气质。”翠香一边拉椅子,抹桌子,一边说,嘴比刘财的还要甜。

“你们别忙,我来买点肉打点汤回家喝,晚上儿子三口人来我这里吃饭。”张老师解释说。

“表弟来这里过冬至,喝羊汤,好!好有心!”刘财说。

“表弟三口人我见过一次,表弟真是一表人材,弟媳妇那才叫漂亮呢,最让人羡慕的是你那小孙子,长得那个水灵,方圆百儿八十里的也难找出第二个。二舅,这都是你行好积的呀!”翠香说。

还没等张老师答话,刘财又接上了:“二舅,今天,这羊肉真是让你摊上了。今天煮的这三个羊,是东山里的羊贩子昨天刚送来的,都是地道的青山羊,都是散养的。你老看看这肉,看看这汤——”刘财先指着案板上切好的一堆肉,然后又操起舀子,舀起汤来,滤得老高。

“你就别再呱呱了,快给二舅称肉吧!”翠香提醒说。

“是,你看,我光顾说话,把给二舅称羊肉的正事给忘了。我这不是见了二舅亲的慌吗——你老要多少,今天的肉好,多要些吧?”刘财脸上马上现出愧疚的表情,两只小眼睛滴溜溜地盯着张老师。

此时的张老师让刘财两口子说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原来准备称一斤肉,现在觉得有些说不出口了:“人少,就称一斤——半吧。”

“称一斤半干嘛?大过节的,半半拉拉,多不好听。”翠香说。

“人少,又是晚上,一顿吃不了。”

“吃不了,叫表弟捎回去吃,他那边可没有这么好的羊肉。”刘财还是劝。

“你就给二舅称二斤吧。二舅,听人劝,吃饱饭,今天的肉好,汤也好,亏不了。”翠香劝得更紧。

“二斤就二斤吧——二舅,你是要精肉还是要半肥半瘦的?”没等张老师答应,刘财就敲定了。

“都要点吧。”

“好来!”刘财答应着,走到案板前,将切好的一堆肉往上堆了堆,然后很夸张地一只手端着电子秤上的秤盘子,另一只带着塑料手套的手在肉堆上挑挑拣拣,嘴里还不停地说:“二舅,你看,我这是给你精中选精,好中挑好。”一会,拣好了,看了看,掂了掂,然后把秤盘子放到电子秤上。

“二舅,你看看,二斤,1kg,一点不多,一点不少,你外甥别的不行,眼力还可以!来,我再给你额外添上一把,算是外甥孝敬你和俺妗子的。”刘财说着,用手狠狠地往下抓,抓上来的不少,可手一哆嗦,就剩下了四五片,然后很炫耀地在张老师面前一晃,放到秤盘子里。顺手拽了个塑料袋,捻开,很熟练地倒进去,递给张老师。

这时候,翠香已经用又大又厚的塑料袋装上了五六碗汤,又拿了两小袋早就准备好的辣椒油、切碎的芫荽,一并递到了张老师手里。

“多少钱?”张老师问。

“舅舅到外甥这里打羊肉汤还要钱?要钱不就外了。”刘财笑着说。

“哪能呀,你们起五更睡半夜的也不容易,快说多少钱,我好转给你。”

“说实话,不要钱二舅也过意不去,这样吧,本来是200元,让你老5元钱,你就给195元吧。”翠香说。

“怎么,熟羊肉涨到了100元一斤了?前几天还80呢?”张老师有点吃惊。

“你老有所不知,一到冬至,羊肉价格就腾腾地往上涨,而且只要涨上去,就降不下来了。我这里还是便宜的,听说城南的都卖到110了。”刘财说。

“奥,不要你让,我就转给你200元吧。”张老师把肉放下,从口袋掏出手机,扫二维码。

“二舅和妗子都有退休高工资,当然不在乎那5元钱,尊重不如从命,那你就转200元吧——谁的钱都收,有点不像话了。”翠香说。

两口子将张老师送出门,连声说“慢走,慢走!”还目送了老远,直到又来了顾客,才进屋。

张老师提着肉和汤,一边走一边想,刘财这两口子真热情,下回再喝羊汤,还到他们家买。

进了门,老伴把肉、汤接过来,问:“听说羊肉又涨钱了,多少钱一斤了?”

“可不,100元一斤了。”

“我怎么听说90元一斤——你在哪家买的?”

“‘聚鑫’,那两家要排队。”

“你怎么去他家,街上的人都说他家不光价格高,还给不够秤。”

“不至于吧,刘财是我叔伯外甥,外甥还能坑他舅?”

“你知道人家都怎么说‘聚鑫’吗?”

“怎么说?”

“‘亲爹一斤给八两’,你这叔伯舅他能给你够?不行,我得称称。”

“你就别称了,称出少给了,你找他去?”

“怎么不能找他去,要多少钱给多少钱,凭什么不给够?”老伴说着把弹簧秤找了出来。一挂,0.85kg。

“看,我说着了吧,整整少给了三两。一两10元,这一下子他就黑了30元钱。”老伴愤愤不平地说,“你快提着肉找他去!”

“找他去,太不像话了!”张老师也生气了——嘴里说的比唱的都好听,暗地里却坑人,这是什么外甥——提起肉就往外走。

可是没多会,就回来了,显然是走到半路回来的。

“怎么又回来了?”老伴很愕然。

“我考虑再三,觉得还是不去为好:一,我和刘财的娘是叔伯姊弟,因为这三两肉撕破脸,哪天他给他老娘一说,以后我怎么见这个老姐?二,他既然敢少给你,就早准备好了对付你的办法。这种人,什么歪点子都有,他说你路上吃了,说你到家留起来了……你有嘴也说不清楚。最后,咱逮不着黄鼠狼子白惹一手骚;三,一找他,就不可避免地吵吵,一吵吵定会引来不少围观的人,因为二三两肉吵吵闹闹,旁人不笑话?他不要脸咱还要脸来——不就是二三两肉、二三十元钱吗?吃亏买个教训,想开了,上当一会。”张老师笑着说,笑得很释然。

“他的店之所以还能开下去,就是因为有你这样的人……”老伴白了张老师一眼,无可奈何地说。

(作者简介:司民,山东滕州人。中学高级教师(已退休),山东省作家协会会员。“善国文化研究会”顾问。著有散文集《在那个年代里》,散文小说集《乡愁》等。前者获枣庄第二届“榴花杯”文学艺术奖。)

壹点号 司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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