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烤饼机器内部接线图

烤饼机器内部接线图

更新时间:2021-12-09 19:14:30

燃次元(ID:chaintruth)原创

燃财经出品

作者 | 谢中秀 郭一梦 杜晓玲 赵晨希

冯晓亭 曹 杨 闫俊文

编辑 | 谢中秀

过去一周,14亿人都心系一处——河南,尤其是郑州。

7月24日下午16时30分,河南省召开第三场“河南省防汛救灾”新闻发布会,会上通报:16日开始的这轮暴雨,截至24日下午16时,已经造成河南省930.57万人受灾,58人死亡,5人失踪。

郑州是暴雨的重灾区。7月23日召开的第二场“河南省防汛救灾”新闻发布会上曾披露,截止目前因此轮暴雨而死亡的56人中,郑州就有55人。

生命的逝去令人惋惜,对比起2012年7月21-22日发生在北京的“7·21北京特大暴雨”,这次郑州特大暴雨下得更大,但伤亡人数却较少。根据当时北京市披露数据,“7·21北京特大暴雨”共造成160.2万人受灾、79人因暴雨死亡。而当时北京多处降雨量为超过100毫米,最大降雨量为243毫米。此次郑州特大暴雨,降雨量一度达到622.7毫米。

应对灾情能力的提高,源于技术的进步,这使得救灾更加快速及时。比如不少居民通过微博、微信等平台及时向外发出了求救信息,从而获得了救援。同时,技术也在助力救援,比如《待救援人员信息》的在线文档让求援信息得以更加快速高效地流转;7月21日为解决河南省巩义市米河镇的通讯问题,应急管理部还调派了翼龙无人机空中应急通信平台进行信号覆盖。

7月23日,刚刚成功获救的李康就向燃财经直言:“我们能获救,一方面是科技和搜救的力量,另一方面,也足够幸运吧。”

应对灾害能力的提高也是一个方面。在郑州特大暴雨出现的当天,就有不少人在微博、知乎等平台传递应对水灾的举措,比如将衣服或裤子的口扎起来可以制成临时的救生圈,水流出现漩涡的地方即暗示着此处可能下水道井盖已遗失等。

“7月20日下午6点下班,我从公司走回家里的时候,就有人高声提醒我们暴雨会将井盖冲走,让我们注意水面别掉井里,我低头一看果然水面上有好几个小漩涡。于是从路边刮倒的树上拽了几根长度适中的树枝当‘探井仪’,最后成功回到了家。有一个没有‘探井仪’的同事果真就卡进了下水道井口,但幸好被冲出来了。”高明回忆。

死亡让人心有余悸,也让人重新审视生活。暴雨之后,郑州市民开始在家中置办手摇发电手电筒、充电宝等应急物品,一旦发现水龙头水流量变小就赶紧蓄水。也有市民表示,以后要多留意天气APP的提示。

事实上,互联网时代,应对灾害的知识可谓遍地都是。同时,为了提高大众对自然灾害的应对知识和能力,每年“5月12日”还是全国的防灾减灾日暨防灾减灾宣传周(5月8-14日),各级政府也会组织活动,普及防灾避险等应急知识。如果你悉心留意小区的张贴栏,上面也有日常的火灾逃生等指南。

另外,每个城市也都会修建应急避难场所,一般为公园、公共绿地、城市广场、体育场、学校运动场等。以广州为例,根据广州市应急管理局2021年1月披露数据,截至目前广州已建设各类应急避难场所共1364处,2020年“5.22”、“6.7”暴雨洪涝灾害发生后,广州开放了应急避难场所320个,转移安置受灾群众21904人。

当灾害发生时,我们的过往经验和知识储备,以及学习、接触过的应对灾害知识都可能是脱险的关键。本期小酒馆,燃财经和几位小伙伴聊了聊他们在“生死一线间”是如何脱险的。他们之中,有的就在郑州这场暴雨中涉水而行;有的在大雪中的无人区,徒步20公里终于找到信号求救;有的躲避地震塌方,徒步9小时撤离……但幸好,他们都通过自己的努力或者他人的帮助成功脱险。

三个人靠两个烧饼撑两天,我们等到了救援

李康丨19岁 在校大学生

这是我这辈子见过最大的洪水了。7月23日下午,我乘坐搜救船到卫辉市的小学安置点时,路过加油站,都看不见加油站的门了,到处都是晃动的洪水,就跟流动的沙漠一样恐怖。

其实7月21日,新乡的洪水还没这么严重,父亲被公司领导叫去防洪,上了大堤,家里只剩下我、妹妹和母亲。大马路上沉积的水都是清水,深度也就到小腿,能自主排出去,结果到了中午,水已经漫到我们家的院子里了,而且变得浑浊了。有经验的都知道,黄水预示着山洪来了。

到了7月22日中午,水已经齐腰深了,我们也搬到了二楼,因为一楼已经泡满了水。我们三人在家里躲着,父亲打电话给我,问我们为什么还不往外跑。我说:母亲和周围的人都觉得水已经到顶了,不可能再深了。

但后来这个判断被证明是错误的,到下午,水还在继续涨。于是我妈慌了,想带着我们往外跑,认为哪怕跑出去一二十米,碰到救援人员也行。但我劝阻了她,这么大水,有很大概率继续涨,跑出去不确定性更大,危险更多。

于是,我们三个人只能继续在二楼待着,等待一线生机。当时家里情况也并不乐观,因为家具、厨具都泡在水里,没电、没燃气,即使冰箱里有豆角、茄子等菜,也做不了饭。冰箱里剩下的两个烧饼,成为我们唯一的食物来源。三个人、两天,谁饿了就啃上一口。

图 / 河南省新乡卫辉市汲水镇辛庄村

来源 / 受访者供图

情况还在继续恶化。我们卫辉市紧挨着共产主义渠,有4个水库,在它两边,还有两条小河,河面都和桥齐平了,听说一个水库进行了泄洪。有救援人员为了救援30多个村庄,对卫辉附近的山洪阻碍物进行了爆破,导致那里的山洪水全部宣泄到我们这里。7月23日凌晨4点,我发现水已经完全将一楼淹没了,说明水至少三四米深了。

我们三个女人困在孤岛上。没电、没水、没食物。我开始慌了,必须打电话求救。我随身有一个充电宝,把手机用电量调至最低,游戏、娱乐等软件全部删除,只保留通话功能。我到处打电话,找人,因为我们村有人提前出去了。但好多都是关机,因为大家忙着救援,冲锋舟上也不让带手机,手机没电或者其他情况也有。

终于到了7月23日下午,我们碰到了前来搜救的救援队,被安全转移到了卫辉市区里面。其实救援队上午就来了,但先救了孩子和老人,冲锋舟也不大,坐不了多少人,关键是救生衣数量严重不足,我听说,一个蓝天救援队的人因为没穿救生衣,就给冲走了。所以直到下午,我们三个人才坐上冲锋舟。

洪水来临时,我崩溃过好多次,人太渺小了,我们这儿20世纪70年代和零几年的时候也发洪水,但我妈说,这么大的水,她也没见过。我们能获救,一方面是科技和搜救的力量,另一方面,也足够幸运吧。

郑州暴雨亲历者:步行10公里回家

高明 | 26岁 公司职员

虽然距离7月20日郑州暴雨已经过去好几天了,但一回想起那晚我和同事从公司徒步3个多小时走将近10公里路回家,还是心有余悸。

20号那天下午6点公司正常下班,往常我和同事都是从公司步行800米走到地铁口,再倒地铁回家。但那天下班我发现窗外边雨势太大,而且暴雨积水也很明显,地上的积水都到车轮位置,目测得有30厘米水深。

当时我首选的是等待,想着等雨再小点或者积水退低点后再走,但等了一段时间发现外边大雨丝毫没有停下的节奏,天空像破了洞一样地往下倒水。我和同事俩人商量,觉得公司距离地铁口也就几百米距离,只要坐上地铁很快就能到家,于是便冒雨从公司出发。

出了公司门口撑着伞走在暴雨中还是感觉不一样,撑伞可以说起不到任何作用,不一会浑身便湿透,好在路上行人也不少,大家都有序跟着前边的人走,我也不敢大步走,都是淌水跟在前边人后面龟速移动。

走的时候,就有行人高声提醒我们暴雨会将井盖冲走,让我们注意水面别掉井里,我低头一看果然水面上有好几个小漩涡。经这么一提醒,我们一行人的速度就更慢了,原本十来分钟的距离我们足足花了半个多小时,晚上7点多才到的西周站地铁口。

走到地铁口,远远地就看见好多人围在那里。一问才知道地铁已经停运了。慌乱中我们往马路方向望去,路边停着好几辆公交车和出租车,这也意味着所有公共交通都停运了。我和同事商量之后决定拿出高德地图,跟着导航步行回家。为了安全起见,我俩从从路边刮倒的树上拽了几根长度适中的树枝当“探井仪”,就踏上了十公里的回家路。

当时最大的危险倒不是水流,因为水流并不是很急。而是来自于水面之下,你并不知道哪里藏着破碎的铁片或石头,哪里是被冲开的井盖。路边一辆辆趴窝的车、一台台飘起的电动车,也让人胆战心惊。

图 / 高明徒步回家路况图(红框位置为倒塌的墙体)

来源 / 受访者供图

摸索走到了平时熟悉的一个高架桥下,旁边的墙还突然塌了。我们被吓了一跳,还没缓过神来,突然有水朝我们涌来,好在我们俩紧紧牵住彼此才没被大水冲走,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当然事后也在想,好在墙是往外塌,如果往里塌,估计我也早就一命呜呼了。

但这还不是最惊险的。最惊险的是我们有一个同事,走到家门口时不小心掉进了下水道,好在这位同事个头大,倒地的时候身体顶住了下水道井口,再加上里面的水往外涌,把他顶了出来。当时要是水往下冲,估计人已经没了。

当天晚上十点多我才到家,区区10公里走出了万里长征的感觉。积水深的位置都能到我腰部,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好在有最先掰下的树枝往前探路,不然中途稍不留神我可能就掉井里或者水洼处。

北京“721”特大暴雨,我在半地下室往外抽水

丁茜 | 30岁 文员

虽然已经过去了整整9年的时间,但直到现在回忆起北京“7·21”的那场特大暴雨,我依旧觉得胆战心惊。

我记得很清楚,那一年是我大三暑假,正好在学车。但又很巧,学校的宿舍楼在那个暑假装修,我只好暂时借住在一个朋友那儿。我是在快餐店勤工俭学时和她相识的,她上的是夜大,靠自己在快餐店打工交学费和维持生活,所以居住的地方环境不太好,是一个半地下室。

7月21日那个周末,我记得她正好要回家,我学车结束之后回到半地下室差不多是下午2点多。那会至少海淀区还没有大暴雨的征兆,而且也可能没有什么经验,我记得新闻和媒体并没有像今年北京下雨那样各种预警。

我当时也没在意,就自己在半地下室里看电视。可是没多久,就开始从半地下室的小窗户往里面潲雨,可以说是瓢泼的那种了。但即便如此,我也没有多想,就只是把窗户关上了。但没过多久,我就听见外面很乱,然后就是半地下室的负责人一路跑一路叫的说:“大家把插线板等收到高处,将不用的枕头、被子和盆什么的拿出来,雨水马上就要灌到半地下室里面了。”

听到这儿我才恍然意识到,暴雨中的半地下室充满了危险。当我把屋子里的一些东西收拾好走出房门发现雨水已经开始往里流了,只是还没有那么急,几个人先先后后的还可以用盆接力往外舀。但也就二十分钟左右的样子,雨水就开始往里面涌,人工根本就是徒劳。

原则上来说,像地下室、半地下室这种,都是需要配备水泵的。但当时北京对于地下室的管理和检查根本就不严格,漏洞很多,而我朋友租住的这个恰好就没有水泵。而且当时的网络环境什么的和现在根本就不是一个量级,再加上半地下信号本身就差,暴雨的情况下就更差了,基本上没办法通过微信联系到外面。

说实话,当时心里真的闪过“完了,会不会就此交代了”的想法,但又转念一想,我打工的快餐店说不定能帮上忙。于是我就快速拨打了快餐店的电话,幸好,快餐店有个应急的小型抽水泵。

因为快餐店和半地下的距离很近,也就1公里左右的样子,所以很快当时店里的值班经理和那片儿的民警同志就一起过来了。我记得他们赶过来的时候,海淀的雨已经小了很多。再用小水泵抽了也就不到二十分钟的样子,又来了两位民警,带了三个稍大型的水泵一起运转。

现在想想,很庆幸在抽水的那一刻是没有停电,在水泵和人力一起运转的情况下,我们逃过了一劫。后来我才知道,当时附近很多的地下室都出现了类似的情况,但不幸中的万幸,没有听到人员不幸遇难的消息。

亲历湖南宁乡暴雨,与外界失联的一天一夜全靠自救

陶陶 | 40岁 卡车司机

这两天看到郑州暴雨,不由得又想起了2017年7月1日湖南省宁乡市的那一次暴雨。

我的家在湖南省宁乡市的山区,我们那是丘陵地带,乡村里面山多路窄。每年7、8月份,雨水特别多,一到雨季,大大小小的泥石流都会发生几次,但并不是特别严重。

但那年7月1日的雨,我现在回想起来都非常后怕。当天上午的时候,雨下得并不大,没有人会料想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到了下午,雨开始变大,用倾盆大雨形容都不为过,我和爱人正在外面送货,慢慢地看着路水的积水开始越来越深。凭借往年的经历,如果雨不停,肯定会河水上涨,也许会冲断农村里的小公路,于是我决定尽快回家。

图 / 宁乡暴雨

来源 / 受访者供图

在回家的路上,雨大得雨刷器都不起作用了。我顺手拍了一个视频,现在看那个视频,雨的大小就和网上别人发的这次郑州暴雨差不多。不一会,路上的积水就到了我大车的轮胎一半的位置,路边的小车很多已经熄火了。

说真的,我长这么大,还第一次见这么大雨。路上已经很多处出现了山体滑坡,河里的水已经涨到了路面,这时候,手机也突然没有了信号。爱人觉得情况不对,一边安慰我,一边给我看路,平时10多分钟的路,我们走了快半个小时才到家。

到家的时候已经临近晚上,雨还在下,有几家邻居家因为后山滑坡,房子被冲坏了。我爱人很担心她父母,想联系岳父岳母,但手机已经没有了信号。而虽然我们家离岳父母家只有几公里,但因为雨太大,又无法走过去。

那天晚上家里也停电了,手机没有信号。因为雨太大,水基本都是从屋里过的。我和爱人坐到很晚才去眯了一小会。

好不容易等到第二天上午,雨小了一点以后,我和爱人因为惦记岳父岳母,急急忙忙就步行去岳父母家,一路上,真的只能用一个惨字来形容,到处都是塌方,被冲毁的公路和农田随处可见,经过的十座房子,有8家被水冲坏了,有些甚至一层都是泥石流。

平时走到岳父母家最多也就20多分钟,但那天我们俩走了差不多一个小时,因为路都被冲毁了,很多地方只能手脚并用的爬过去。到岳父母家的时候,发现他们不在家,房子后面也有塌方,压垮了一处。

后来在邻居家找到了两位老人,原来邻居看雨太大,老人房子又有塌方,就将两位老人接到了他们家过了一夜。见到两位老人安全后,我们这才放心下来。

下午,雨渐渐停了,我们才开始想办法自救,邻居相互帮忙清理压垮的房子,将塌方中断的路尽可能的疏通一下。直到第二天手机有了信号,我们才知道,整个宁乡遭遇了百年一遇的大洪灾,宁乡县城到处一片汪洋,情况和现在郑州相差无已。后来也知道,就在我们的相邻乡镇,山体滑坡就死了十几个人。而新闻则报道:那次是宁乡有记录60年以来最为严重的特大洪水,一共死了44个人,全县有一半以上的人受灾。

水灾过后,政府和很多爱心人士也给我们带来了救援,给我们发放生活用品。我们那里的路都修了近半年,才基本恢复。有些农田,到现在都没有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洪水无情,我算是见识到了,希望所有人都不会经历这样的情况。

躲避地震塌方,徒步9小时撤离

田弘毅丨36岁 某中央媒体驻外记者

郑州特大暴雨让我想起,十几年前,2008年5月21日发生的汶川大地震,停电、停水、通信网络信号中断,交通断绝,都汶公路很多路段被拧成了“麻花”,群众陷入恐慌。场景和今天极其相似。

那时候,我还在上大学,我是第一批进入震中映秀县灾区的志愿者,同一批次的志愿者总共有3人。发生灾情的第二天,从紫坪铺渡口坐解放军舟桥部队的冲锋舟,转徒步进入映秀。我本身是唐山人,对地震有特别强的共情能力,来源于家庭都在76年唐山地震中受灾,从小耳濡目染。当时,我就只有一个念头,要为灾区的孩子们做一些事情,不能留下遗憾。

进入灾区,我们驻扎在汶川县映秀镇的一个河滩上。当时,我们志愿者的工作内容很简单,就是拉着重灾区的民众,从汶川县徒步撤离到安全区渡口,每天十公里往返。第七天,上级部门传来消息,映秀镇地震、泥石流、积水形成的堰塞湖有塌方危险,河滩已不能驻扎,我们需要紧急撤退。

其中,一批人坐解放军舟桥部队搭建的集装箱简易船离开了河滩,而我们几个人心想,自己是来帮忙的,就没有乘坐简易船只或者快艇离开。但到了晚上十点,情况有些不太对劲,直觉告诉我们不能再继续待在河滩附近了,况且我们的食物、饮用水等储备也几近”弹尽粮绝“,我们决定连夜大撤退,从映秀镇返回都江堰。

我们一行三个人,从晚上十点徒步至凌晨四点。一路上,肉眼直接可感知到,周围情况越来越复杂。在行进过程中,我轻微扭伤,于是三人在路边休憩了两个小时。

早晨六点我们继续徒步,行至一个V形河谷路段,突然听到哗啦哗啦石块掉落的声音,吓得我们三个人一激灵,一听就是塌方要来了。正好前方三百米处有一个隧道,我们反应迅速,一边飞奔,一边呼喊着大家去隧道躲避。此时一个好几十米宽的塌方在河谷对面发生了,整个塌方发生时长仅有十几秒钟,如果反应不过来,势必造成悲剧。

幸运的是,塌方发生在对面山体,不在我们这一侧,塌方发生到结束时,我们恰好也都跑进了隧道。心惊动魄之后,我们只想快速撤离,早点赶到安全区。我们加快步伐,一个小时后,顺利到达都江堰紫坪铺水库,遇到了接应撤回志愿者的当地民政部门。

工作后,长期在一线报道重大突发事件,先后参与了甬温线重特大动车出轨事故、云南宝山地震、日本地震、长江之星号客轮翻覆等重特大突发事件的报道,但十几年过去,汶川地震的经历依然让我心有余悸,任何灾难的幸存者,都是依靠幸运,而绝非各种急救知识。整个灾难的发生可能就在几秒之中,根本来不及反应,即便平时有知识储备也可能因为紧张而不知所措。

所以,我们要学会规避危险,这才是降低死亡的主要方式,而不是在危险中依靠知识储备去躲避危险,这也是灾害科普中一个非常大的误区。当然,如果你没有办法规避,那么就要想尽一切可能性,做好充分准备。

参与志愿工作则首先要合理评估自己的能力和知识储备,做到不新添麻烦。同时,联系相关组织报备信息获得后援。提高自己的专业技能,做到去之有用,去之能战。比如携带GPS定位工具,不要单独行动。当地震到来时,要想到可能还会发生洪水、泥石流、塌方等自然灾害,城市内涝有可能发生漏电,这些都可以防患于未然。

车陷在无人区,徒步20公里去求救

舟舟丨29岁 个体经营

那是2019年的事情了。当时“十一”假期,我和女友,还有几个朋友一起自驾去青甘环线旅行。为了看到不一样的风景,我们没有去青海湖,而是选择了更加人迹罕至、位于祁连山脉腹地无人区的哈拉湖。

但也正是因此,我们经历了距离死亡最近的一刻。在哈拉湖边,我们的车开得离湖边太近,而湖边的泥土由于湖水的浸润十分松软,所以陷进去了。对于长期玩户外的人来说,这并不是什么大事,车陷进去的情况时有发生。就在前一天,我们的车也曾陷进去过,后来被附近护林站的护林员拖了出来。

所以当车陷进去的时候,我们一边在期待有路过的人或者车可以施救,一边试图刨走困住车轮的泥土、以便把车开出来。但这些努力都被证明无济于事。而更加雪上加霜的是,雪下起来了,天也黑了下来,气温极速降低。无奈,我们只能挤进唯一一台有暖气的车,第二天再想办法。

图 / 行驶在青甘环线上

来源 / 受访者提供

第二天早上起来,情况并没有变好,反而更糟了:雪还在下,车轮也被死死地冻在地上,仿佛和大地连为了一体。靠我们自己脱困,可能性几乎为零。于是我提出,徒步20公里去求救。因为按照我们的位置,再往前走20公里就能到达有信号的地方。当时我女友和我吵得很凶,毕竟3000多米的高原,而且还在下雪,白茫茫的无人区,我们渺小得几乎不存在,这样贸然出去,根本不知道是寻找生的希望,还是送死。

但真的没有办法,留在这里继续等,也不一定有希望。因为方圆百里都是无人区,这也不是常规旅游路线,有人或者车经过的概率太小了。而我们因为没有做最坏的准备,所以带的物资本根本不够,水和食物都快耗尽。再等下去,饿死或者冻死都可能是我们的结局。往前走,反而有机会搏一搏。

仗着平时户外玩得比较多,周末经常去徒步、登山,也曾爬过雪山,我和另外一个朋友简装出发了。没有信号,哪里都被白雪覆盖着,我们只能沿着早先查好的地图、摸索着前行。那是我第一次觉得原来20公里这么远。高原、雪天,走久了就开始头疼、不适。但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往前走,往前走才有希望。最后走一段歇一段,从早上九点走到下午六点,我们终于到达了有信号的地方,给护林站打了求救电话,也刚好遇到了一支愿意施以援手的车队。

我出发之前还录了一段视频,就像是“我人生的最后一段影像”,交代“遗言”、叮嘱女友。我从来没有那么接近死亡,又那么害怕死亡。得救之后,我女友由于疲惫和发烧枕在我腿上睡着的那一刻,我还掉下了眼泪,因为害怕她就这么离开我。

但是幸好,我们得救了。人生最感慨的两个字估计就是“幸好”了。幸好幸好,虚惊一场,我们都还活着。

车在高速公路上熄火,拦了七辆车才得到帮助

李奎鹏丨35岁 个体户

我们大概是在两年前,孩子放暑假在家憋闷很久。于是我们全家计划了下,决定放下生意几天,一起去自驾游欣赏新疆的塞外风光,目标是去“塞外江南”伊犁看草原的群马奔腾和巴音布鲁克的落日余辉。在快到伊犁的时候,由于窗外的草原风景实在太美,有成群的羊跑过,孩子兴奋不已,我们就在青伊高速的一处观景台停了车,准备露营野餐休息会儿再走。

我们是威海人,一直生活在沿海,第一次见塞外风光非常激动。我下车抱起孩子就往草原上跑,剩老婆在后面收拾野餐要用的东西,然后熄火关车。但就当我们在草原上疯跑了一下午准备尽兴而归,准备前往伊犁的时候,回到车上,却发现车打不着火了。检查了一下才发现是因为老婆离开的时候,虽然熄火了,但忘记了关掉音乐和车大灯。而我们的车本来就有些年头且剩余电量不多,这一操作,造成汽车亏电严重。

图 / 荒无人烟的戈壁草原

来源 / 受访者供图

当时天已经快黑了。而我们所在的青伊高速路过车辆并不多。留给我们的只有两种办法,一是尝试拦车,请求他们帮忙搭火续电;二是拨打救援电话,但估计会有3000元左右的费用。老婆觉得3000元够小孩暑假补课了,所以我们决定尝试第一种。

但因为这边路过的车本来就不多,而且搭火续电这种操作只在电视剧或者电影里见过,不敢轻易尝试。我们的求援过程并不是很顺利。等了大概15分钟,有第一辆车出现,但并未正视我们的求救手势,而是一闪而过。当时有点灰心,但还是继续尝试。

直到第四辆车经过,一位女士看到了我们的求救手势,停了下来。但当我们告诉她我们需要搭火续电时,这位女士一头雾水,任凭我们怎么说,也无法理解,最终以她的车电量也不多为由拒绝了我们。

当时我已经有点想放弃了。但还是只能继续求助。直到拦到第七辆车,一位40多岁的大哥下了车,并且停车就问我们:是没油了还是没电了。然后还没说两句,大哥就主动打开了引擎盖,给我买接线搭火。“搭火续电”说起来简单,但也考验技术。搭火之前要先把车上能关的电器全部关掉,然后找到电瓶的正负极,用一红一黑两条电线,红线正极,黑线负极,顺序不能搞反。之后,要先接没电的车正极,如果汽车电瓶负极不好接,也可以接到与负极相连接的铁器上面。

花了大概10分钟,我们的电充得差不多了,也打上了火,对着大哥一顿感谢,还准备转大哥200块钱,但大哥只说小事情,也没收钱,就这样彼此别过。攀谈中我们得知大哥是河南人,探完亲回伊犁工作。

这次经历让我感受到,出门在外还是要必备点野外自救知识。之后我们还了解到原来给保险公司打电话也可以帮我们解决。意外随时会在不经意间发生,一定不要慌乱。那些无聊的救援知识随时可能真的救你一命。

*题图来自于视觉中国。文中李康、高明、丁茜、舟舟、陶陶、李奎鹏为化名

*免责声明:在任何情况下,本文中的信息或所表述的意见,均不构成对任何人的投资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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